客機剛起飛「整片門塞」竟離奇噴掉？當局下令同機型停飛檢查，數字恐再往上？波音近年記錄不良恐深陷信心危機？【TODAY 看世界】

大家好我是范琪斐，歡迎收看范琪斐的《Today看世界》。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大家都還搞不清楚，消失的那一塊究竟是什麼，本來以為是「脫窗」事件，後來又覺得好像是「沒門」？但其實這塊板子叫做door plug，我們姑且把它叫做「門塞」吧。顧名思義就是拿來塞住「逃生門」的東西。幫大家解釋一下，飛機的逃生門是以最大載客量設計的，但每家航空公司座位安排不同，比如說為了要有更大的腿部空間移動座椅，有時會減少20到30個座位。這時有些逃生口就用不到了，要用門塞塞起來。

這個塞子從機艙的內部其實不太能看出來，從外部來看就是淺淺的一個框，但破掉了就是一個大概像冰箱差不多這麼大一個窟窿。機內第26排就位於門塞旁邊的「搖滾區」，機艙減壓瞬間，附近兩個座位的頭枕以及靠墊都飛走了，坐在附近的男孩襯衫也被捲走，還有一些人的手機跟耳機都BYE了。順便講一下，這個據說手機已經找到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不但沒摔爛，還有44%的電。

最最幸運的是破洞旁邊沒有坐人，而且當時剛起飛沒多久，乘客的安全帶都繫得好好的，加上那個時候飛機只爬升到大約1萬6300英尺‥‥吓？有差嗎？有！737 MAX平時是飛在3萬8000英尺的地方，在這個高度，機外的溫度大約是攝氏零下57度，人類撐不了多久，另外飛機的內外壓力會差很多。航空專家 Tim Atknson 就說，萬一機身破洞，在乘客沒有繫安全帶的情況之下，最糟的情況就是一整排乘客，外加洞口附近的人通通會被吸走。

2018年西南航空有一家舊型的波音737，就發生了引擎碎片打破窗戶的事件，導致了一名女乘客上半身被吸出窗外，最後傷勢過重不治身亡。1988年 Aloha Airlines 也有一位機艙服務員 Clarabelle Lansing 被吸出破洞外，大體到現在都還沒找回來。這一次事故的門塞，最後是空降在波太蘭一位教師的後院，目前已經被帶走調查，還好沒有砸到人。

不過我覺得最誇張的是，機上的錄音竟然啪！沒了！國家安全委員會NTSB（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Board）的主管 Jennifer Homendy在記者會上 表示，出事的班機返回機場之後，沒有人把駕駛艙的錄音設備（Cockpit Voice Recorder）按停，以保留當時的音檔。待檢修團隊發現時，關鍵錄音已經完全被覆蓋了。

傻眼吧？對！目前美國的駕駛艙錄音記錄器，大多只能錄兩小時左右，而且呢，這已經延長過的了，古早時期只能錄30分鐘。從2018年以來，美國至少發生了10次，飛行安全事故的錄音被覆蓋事件，NTSB就呼籲，要能夠跟進歐洲的標準，要能錄25小時，但因為有侵犯私癮等等的爭議，計畫遲遲沒有下文。所以現在就只能從門塞噴掉的痕跡，外加把機組員找來訪談，之類的調查方式，試著釐清案情。


＜先前三次飛行亮增壓警示 艙門噴飛波音陷信心危機＞
這次出事的飛機型號是波音737 MAX 9，事發之後阿拉斯加航空立刻就叫停好幾百班航班，美國聯邦航空總署 FAA也陸續下令，停飛171架同款的飛機來檢查。你可能會以為，這大概又是什麼上古的型號吧？錯！737 MAX是2017年才首次交付的新款飛機，當年可是以航空界革命機型之姿亮相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與空中巴士的A320大PK。

BUT！就是這個BUT！737 MAX在2018年和2019年，曾經出過超級大事故，短短半年就接連發生了兩宗嚴重的空難（2018年印尼獅航；2019年埃塞俄比亞航空），共導致346人罹難，只好全面停飛，進行安全大體檢。18個月後，當局認為沒問題了，才又再准飛。

阿拉斯加航空表示，這一次出事的飛機，去年10月31日才交機。航班追蹤服務公司 FlightRadar24 的數據也顯示，這架飛機去年11月11日開始載客之後，已經執行了145次的任務。航空專家也表示，從737 MAX重新上線以來，安全記錄表現其實很不錯的。不過《BBC》報導，在這宗事故發生之前，這架飛機有三趟都在飛行期間，亮起了「增壓警示燈」，當時是維修一下就搞定了，目前還不清楚跟門塞噴掉有沒有關聯。

不少人就把矛頭指向了門塞的製造商，勢必銳航空系統公司 Spirit Aero Systems。去年8月波音就發現，勢必銳在一個維持艙壓的零件上「鑽孔不當」，害得波音得要砸一大筆錢去善後。去年4月，勢必銳生產的內部支架也被發現問題，影響了737 MAX的交付計畫。但這一次，釐清責任歸屬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路透社》說，737的話，勢必銳會先做好機身，再用火車把「半成品」送去波音組裝廠，由波音完成最後的零件組裝。消息人士說，這就代表很難找到究竟是出事。


＜高層施壓工人加班拼產量 波音被批重獲利勝於飛安＞
波音就一定無辜嗎？那倒也未必。不少媒體把737 MAX過去的空難事件翻出來講，說波音一直面臨，「把賺錢看得比乘客安全更重要」這種指控。《紐約時報》2019年的一篇報導就提到，空難發生之後，曾經擔任波音737 MAX系列生產線的高級經理 Ed Pierson，他就指出工廠裡的員工一天到晚加班，導致過勞、經常犯錯。一堆損壞的零件，以及不完整的指示，都拖慢了飛機的製造進度。

根據《BBC》，2018年中 Person 負責的倫敦廠房 Renton factory 每個月生產47架飛機，還打算把產能提高到52架。儘管員工一直補不滿，工廠一片混亂，但高層還是持續向工人施壓，逼他們儘快完成飛機。就在2018年的空難前幾個月，Pierson發給同事一封信上就寫著，我心裡的警鐘狂響，恐怕不敢讓我的家人搭波音的飛機了。但這名「吹哨人」的擔憂被當成耳邊風，最後就黯然離開公司，然後就出大事了。

不過波音堅稱，他們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執行長 David Calhoun 一再強調，公司會堅持對安全、品質、與誠信的最高標準。但是批評者當然就是不買帳，Pierson就抨擊，波音工廠裡的條件根本就沒改善，美國監管機構也在混吃等死，沒去追究公司的責任。這一次的門塞事件敲響了警鐘，勸他們「回頭是岸」。現在最新的消息是，美國聯合航空檢查到，機隊中有將近10架同一型飛機的螺絲鬆了，數字恐怕還會繼續增加。

這一次日本羽田機場發生的撞擊事件，飛機燒成這樣，飛機上379人全部安全疏散，真的是超神奇的！很多專家都說，這與日本航空平日對機組員的嚴格訓練很有關係，才能在最短時間做冷靜判斷。搭配這次波音的故事，我的結論就是，會不會出大事，不是出事當下決定的，而是平時的螺絲有沒有扭緊，有扭緊大事可以變小事；沒扭緊，小事變大事，只是遲早的事。

我最近也在想，我們這個小小團隊螺絲扭得夠不夠緊。今天我想問大家的是，你買機票的時候會，A. 特別挑選飛安記錄比較好的航空公司，值大家信得過的，還是B. 算了爛命一條，旅遊保險多買一點，剩下的聽天由命。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