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古巴教授每月入梅窩收集牛糞 鋪牛糞牆可防水！跟入坪洲梅窩睇悠閑離島生活 塵封36年坪洲戲院 曾成為探廢勝地 島民搞「船到橋頭生活節」感受離島

＊＊＊＊＊坐船入離島
旁白：住離島，動輒趕船去中環很麻煩？其實，島民寧可去鄰島返工生活，更爽。
乘客Ling（超級市場收銀員）：你乘這艘船路程較短，沒那麼累。你出去中環可能又要換車。
乘客Sam（冷氣師傳）：最高峰試過一天乘搭四至六次，這隻橫水渡。對啊，我們老闆會計算好時間，因為它是每兩小時一班船。我們跟家人朋友的活動，可能燒烤、游水，放鬆一下，可能10分鐘內就能齊人，一起外出吃飯，這是住在離島的魔力。


＊＊＊＊＊到達離島
古巴教授：（用廣東話與狗狗玩耍）你好豆豆，豆豆你在哪呢？牠是坪洲街坊。
Mayling：他講廣東話不錯，又會講又會聽。

旁白：阿輝（Dr. Fduardo Freyre - 哈瓦那農業大學教授Agrarian University of Havana (UNAH)）是古巴農業大學的哲學系教授，每年都會受邀去世界各地，上關於農業與哲學關係的課。年輕時認識了去古巴上農業課的Mayling，跟著她來到坪洲一間向海的小石屋生活。他們把古巴的傳統農業方法帶來香港，牛糞，是他們重要的實驗品。
（**編按：除非特別注明，片中阿輝主要以英文受訪）

阿輝：這包是牛糞。
Mayling（太太）：有很多礦物質的。在古巴我們會撿雞糞、羊糞、牛糞做實驗。
阿輝：我們把牛糞儲存在那邊，跟泥土混在一起。
Mayling：已把它們曬乾了，細菌不多。

（鏡頭外：想問你們習慣了徒手工作嗎？）
Mayling：我們都有鏟子，但我們喜歡用手來工作。完全沒味道的，完全沒味道。梅窩小明還教他做茶。
阿輝：我今年會試。
Mayling：啊，你試吧，我不要試，用來給植物才可以。
阿輝：他們還說我們可以收集小牛的糞便。
Mayling：初生牛牛糞。他很喜歡做實驗，可能是哲學家都要做，即是社會學家都要做資料搜集吧？（用英文問阿輝）主持問我會否喝牛糞茶，不會啊！
阿輝：我會喝
Mayling：（大笑）哈哈~人各有志。

Mayling：其實周圍的鄰居會來採摘我們的蕃茄，或者採我們的羅馬生菜，或者沙律菜都無所謂。吃完覺得好吃的會告訴我們，我會說謝謝，謝謝你們欣賞我們種的食物。
阿輝：牛糞的哲學是我們想養肥泥土，不是植物。
Mayling：其實肥料放了泥土，泥土才會滋養植物。

＊
旁白：其實水牛在梅窩已有近800年歷史，牛和牛糞，都是生活中的一部份。在農業地方，牛糞可以做燃料、蚊香、動物飼料甚至藥材。單是問坪洲老街坊，都有好多不同用法。

菜販叔叔：去空地盛起牛糞去田裡種地。
黃先生（長洲往梅窩開檔的島民）：小小牛（糞便）可以煲糖水，可以治感冒。沒味道的，都是草來的，我也喝過。
街坊：過去的人塗房子，可以防滲水。



＊＊＊＊＊與阿輝找朋友
旁白：輝在生活節裡，會帶大家走一次撿糞之旅。今天我們便跟他預演一次，同時見見另外幾位同樣用牛糞做實驗的朋友。

朋友：（英）你好
阿輝：見到你真好，噢，朋友。
（研究牛糞）
阿輝：這是新鮮的呢，你喜歡這種的。
朋友：（英）這種可以。我一般會喜歡用新鮮牛糞修建牆壁。
阿輝：我喜歡結塊的牛糞（Caked）。你看看，它很漂亮，因為這是綠色的。但你可以想像，這經歷了很多的過程，生物過程。微生物、礦物質、甲烷（Methane），甲烷是煮食用的燃料。

Liane（大自然的信念守護者 / 藝術工作者 守藝家）：（廣東話）其實無論是乾或濕的牛糞，我都可以用到。濕的話呢，我可以直接混合泥土上牆。但有時我都會乾了的糞便浸水，浸數個月發酵才用。

Liane：（英）你用到水牛的，或者你用黄牛的？
阿輝：黄牛，不用水牛，其實也可以用水牛。
Liane：（英）因為在研究中，很多地方都用牛糞修牆，而非水牛糞，所以我想...
阿輝：但水牛糞的味道較濃，對我而言酸度較高，顏色也是‥‥‥

*

旁白：Liane在2020年搬入梅窩山坡上的小屋，開始利用就近的大自然物料做實驗，將它修建成可以靜修的地方。

阿輝：這是禪修房。
Liane：（英）你猜是用甚麼做的？你的最愛~
阿輝：牛糞。
Liane：（英）對。

*（Liane介紹洗手間）
Liane：這房間裡的牛糞，我是發酵了8個月，直接塗上牆。那個顏色是當它乾掉後，變成這個顏色。我的計劃是用全部牛糞去做一面牆，現在你見到這牆上的，都是牛糞的顏色。

畫外音：當初為何你想到，要用牛糞去做整個房間呢？
Liane：因為每一間房都有它的主題，所以就想用一個100%的牛糞牆。大概用了四至五桶(牛糞)。因為洗手間，如果牆壁上不做防水，我就試用了一種植物油作牆的面層。但我發現因為這個房間通風不足夠，還有我在夏天進行，所以開始有一點發霉。（指向一個位置）如果你想看100%牛糞的樣子，這面牆反而沒有發霉，因為這面牆沒有加進植物油。

*（Liane介紹禪修房）
Liane：這是我們的禪修房。禪修房牆壁的材料是沙，還有我們花園裡的黃泥，還有一點牛糞。可能黃泥佔40%，牛糞可能是5%，整個過程大概花了18個月去做。


旁白：近一呎厚的黃泥牆，阻隔了外面的陽光，冬暖夏涼。
Liane：夏天大雨的時候，這房間的水氣和地下水分，都很快抽乾了。所以這間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這面牆真的在呼吸。印度人會用牛糞，因為牛糞會釋放一種荷爾蒙，一個Antidepressant（抗抑鬱）。住在這些環境，大自然跟我已是很好的融合狀態。我不會覺得牛糞是髒的，我覺得它只是大自然的一部份。


＊＊＊＊＊Liane與阿輝找第二位朋友
Liane：好久不見~
第二位朋友：你好

旁白：阿輝收集了的牛糞，會拿給島上的農夫Winnie。Winnie除了牛糞，她會用羊糞，混合樹葉、EM菌（有效微生物群）、雞蛋殻及咖啡渣等混成肥料發酵。用本地資源有機耕作。

Winnie（Winnie the farm場主）：（英）每星期日朋友送我（四桶羊糞），因為他是我同學，小學同學，很多年了。

Winnie：（廣東話）然後我會加咖啡渣，咖啡渣令它發熱，以及加速發酵。如果牠的食物很豐足的時候，牠就沒有經過很長時間的消化，它（糞便）做堆肥的養份就會比較少。你見到牠吃過草樹葉，就一般般。但如果是一坨的狀態，看不到的殘渣的就當是消化完成了。
Liane：我反而做土牆，要多用些纖維。
Winnie：但因為你不需要營養，你需要纖維。
＊
Winnie：（英）超過個半月了。我加樹葉，你可以看看溫度及嗅嗅看看。
阿輝：嗯，很好很好。
小明（街訪）：（英）不是很熱。
阿輝：噢，對
＊
Liane：我覺得大家在用自己的方法去探索大自然的材料，大家都有他們通過時間累積出來的經驗，我覺得很寶貴。



＊＊＊＊＊Mayling 與阿輝在海灘
Mayling：（問阿輝）你有去游水嗎？今天游了沒有？我游到那邊了
＊
（鏡頭外：這裡沒娛樂，沒戲院，會悶嗎？)
阿輝：很多事可做啊！我都會去游泳，去到山頂走走。
畫外音：你叫這個沙灘做甚麼？
阿輝：天堂，坪洲天堂~
Mayling：即是天堂海灘呀，因為太方便了，我們家只要兩分鐘就到。
阿輝：你看這風景，小舟，你可以見到大嶼山
Mayling：對啊！這裡的水很清澈。每天你可看到有船來，等到9時15分會走，便知道你自己游了多少分鐘。
阿輝：時間過得很快。
Mayling：都不需要計算時間。
＊
Mayling：我們一個星期外出三次，到梅窩吃薄餅，愉景灣吃燒雞，到長洲吃印度菜，還有全日早餐，搭半小時船就可以去（IFC）喝茶，最愛吃糯米雞。（用英文問阿輝）你一天會做多少件事？
阿輝：我只嘗試做一件事。（廣東話）她喜歡睡覺呀
主持：那你甚麼時間入睡？
Mayling：（大笑指著阿輝）哈哈，昨晚8時多呀，你昨晚8時許就睡了。
＊
Mayling：這房子我想已有六、七十年歷史了。其實我們這間屋在山竹風浪潮時，我們被水浸及腰，我們試過傢俬都不能要，我們好多證件和唱碟全部都壞了。（指著廚櫃）我們這些東西都是用船板做的，浸48小時都不會有問題。每年都發生的事，如果未來有明日大嶼可能更常發生。一有風潮，我們便通報，大家都關掉水閘，整個南灣的街坊，同坐一條船。

旁白：對他們而言，美味的餐廳、一出門口就看到的大自然、做研究的朋友，已夠填滿離島的生活。


＊＊＊轉訪另一位離島居民
旁白：還有些人，喜歡在追尋這裡的老故事。Jimmie 4年前搬入坪洲，島外人都對這座1978年開，1987年結業的戲院有很多幻想。她兩年前起就收集街坊對戲院的回憶，拍成短片，在戲院內播放。

Jimmie（船到橋頭生活節坪洲統籌）：我覺得這麼珍貴的歷史，沒有文字記錄很可惜。我不想像住酒店般住在這，只是入住，及退房後離去。

旁白：70年代，想做戲院大王的邱德根，覺得島民無娛樂，戲院開到入長洲和坪洲。當時東涌仍是漁村，大白灣、稔樹灣的居民都要搭街渡去坪洲上班和娛樂。

Jimmie：這裡寫著票價15元。小孩不想買票，沒有錢買票，售票處的街坊黎太，一張票就兩個人看，黎太就會放行，我認識你，你上去。
島民A：我小時候沒那麼多錢啊，跟著別人尾去看。
旁邊街坊搭嘴：對我，我們都這樣。
主持：就是「掹衫尾」的意思？
島民A：是，小時候哪有錢。
＊
島民B：當時坪洲很繁榮的，有有木管廠啦，有鐵廠啦，有很多廠，很熱鬧。
＊
島民A：以前的人未有電視。
主持：其實因為當時電力未夠，所以島上都沒多少部電視機。
島民A：之後有冷氣，先進很多了，舒服好多。
＊
島民B：後來個消費都不適合我們了
主持：太貴了。


＊＊＊＊＊找坪洲戲院看守人
主持：David，我們現在去哪？
David：我們現在去放映室。
主持：有無甚麼要注意的？
David：這建築物已挺舊了，有石屎剝落。

旁白：這戲院佔地約9,680平方呎，有500個座位，當年每晚放映兩場電影。

David：我們見天花板快要掉下來似的，沒甚麼事都不會進去。這是機房放映室，都算是大廈頂層，再上就是天台了。你見到這個放映室和走廊，其實有個開放式的走廊，幾十年前流行這些開放式走廊，一來通風，二來光線會好一點。
主持：（拿起菲林）還有字呢，很細小的英文字。而是文字的菲林保存得好一點，圖像的已慢慢消失了。
攝影師：電話號碼多少個字？
主持：六個字，前面有個括號，5字開頭的啊，電報業掛號。
David：哎，1987年呀。
＊
旁白：時間停在1987年，往後牛皮廠、灰窰廠、火柴廠都相繼結業，島民越來越少。2016年曾有人在戲院裡自殺，令戲院變成探廢，探靈的地方。

主持：街坊說印象深刻就是這個洗手間，戲院的聲音可以滲下來。
David：（介紹大閘）它的門壞掉了，鐵門有聲，嘰的，嚇到‥‥‥我們在上面工作的，嚇倒了。
＊
旁白：其實在它隔壁的遠東大廈仍住著許多街坊﹐島民約在戲院見面，交收物件，他們心痛戲院破舊，多過怕鬼。
島民B：怕它倒塌，大家都想整理好一點，任它荒廢掉，沒意思。



＊＊＊回到訪問阿輝
阿輝：在這裡你可找到許多外國人社區，我們又有很多農業。人們都相識，你去餐廳一次，他已認得你，你知道自己是（笑著說廣東話）街坊。你係坪洲街坊、你係梅窩街坊、長洲街坊。
（英）太太Mayling，她在古巴，她在古巴懂得很多地方，但我不認識，她到處去旅遊。古巴像香港般，有很多小島，這些小島都是遊客去的，外國人去的。這裡有很多可以去的沙灘，有小餐廳，給市民去的，跟人聊天會很舒服。

阿輝：我記得初來香港時，我離遠跟街坊聊天，我們回家前，太太已說，有人說你跟誰聊天。有些人跟我聊天，他不是看著我的，會看我的太太在不在，哈哈哈。我不懂，你是華人你告訴我為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