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串流平台商機有多大？ 真是盜版剋星、唱片業「救世主」嗎？ 歌手搶當分潤超人 歌曲越做越短？ 【TODAY 看世界｜小發明大革命】

大家好，我是鄒宗翰，歡迎收看小發明大革命。如果要知道音樂串流平台怎麼改變音樂產業，我們得回到那個還沒有這個服務的年代。在隨身聽出現之前，不只無法把音樂帶出門隨時聽，每次能要聽免費的音樂還只能聽廣播電台，或者是電視台上面的廣告。但想要馬上從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跳到郭富城的《對你愛不完》，還是得要看運氣跟看 DJ 的心情。真的想一直聽喜歡藝人的新歌就要等專輯出來之後，跑去附近的唱片行買錄音帶或 CD 才行。就知道當時聽音樂是很不方便的，後來雖然出現像iPod 等等的隨身聽讓歌迷能夠靠著iTunes的媒體播放器，跟各大唱片公司買到合法的數位專輯，但還是沒有辦法想聽什麼歌就聽什麼歌。如果真的要把所有愛歌一次包的話，荷包大概會大失血，因此就有不少人想辦法去下載盜版音樂。欸這是非法的喔。盜版對當時很多的唱片公司跟歌手非常的傷，像是 1999 年推出的檔案共享軟體Napster就成為盜版音樂的溫床。到了 2003 年實體唱片的銷售就降了 53%，直到現在盜版音樂仍然讓音樂產業每年損失125億美元。

改變這個局面的是一家來自瑞典的新創公司Spotify 2006 年成立，2008 年正式上線。Spotify 創辦人發現盜版防不勝防，要從法律端去控管又很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建立一個能夠超越盜版又能夠回饋音樂產業的服務。Spotify上線之後推出免費但有廣告的服務，如果不想看廣告的話，每個月要付10英鎊，大概是400塊台幣。公司也跟各大唱片公司談合作，讓大家開始認識串流的好處，後來慢慢打出一片天下，成功收入數百萬首歌曲，堪稱是盜版剋星、新創奇蹟、唱片業的未來。2015 年美國的訂閱串流收入首次超過付費下載的收入，這逼得蘋果不得不馬上進軍訂閱串流市場，甚至為了搶客，推出 KTV 模式，讓人在家就可以開唱。看看美國唱片業公布的數據圖就很明顯，實體唱片的銷量銳減之後，唱片產業的收益一度在 2015 年跌到了新低點。但靠著兩大串流巨頭的努力，音樂產業的收益又重回 90 年代的盛況，甚至從 2021年開始再創新高。這樣看起來串流服務不是唱片業的「救世主」嗎？

1%歌手獲得9成收聽量 其餘創作者分潤極低
解決了盜版問題，串流平台上的錢要怎麼分是非常大的問題。美國流行歌手泰勒絲（Taylor Swift）2014年跳出來公開抵制 Spotify，她認為這個平台根本就是一場實驗，特別是開放免費聽，並不會真的補償音樂人，一度不讓自己當時的新專輯 《1989》在串流平台上播出，甚至直接把過去的歌曲通通撤下。直到跟 Spotify 溝通之後，泰勒絲才在 2017年讓自己的歌曲重新上架。2015 年，她也槓上Apple Music，批評蘋果在三個月免費試用期間，不付錢給創作者，十分不公平，逼迫蘋果要改變政策。平台再怎麼大也不想跟樂壇小天后作對，不過即使有分潤超人泰勒絲出來喊話，讓音樂串流更重視給音樂人的收益保障，還讓歌手有辦法從每次播放領到固定收入，不用只仰賴幾年出一張的專輯，但其實對很多創作者來說這個錢還是低得要命。《紐約時報》指出串流平台通常每個月跟用戶收大約300 塊台幣的月費，這些錢雖然有70%會給唱片公司跟歌手，但仔細想一想，如果你聽的歌越多越廣，每首歌能分到的錢就越少。而這些錢除了平台費，還要分給經紀公司跟唱片公司，真的回到創作人身上的並不多。除非那首歌是爆紅的歌曲，不然基本上都賺不到什麼錢。像是英國大提琴作曲家阿雅娜（Amanda Witter-Johnson）就指出每次播放她只能獲得 0.003英鎊，大概是 0.12 元台幣。每個月播放量要到數百萬，她才能賺到最低工資。再看看 Spotify提供的數據，這個平台上明明有 700 萬組音樂人，但因為那排名前1% 的超級歌手通常會獲得 9 成的收聽量。在 2020 年只有1.3 萬組的創作者，拿到超過台幣 157 萬元。這些錢還會因為一些 AI 生成，因為助眠而收聽的時數很長的白噪音給分掉。說實在平台到底怎麼分潤，外界常常看的霧煞煞。直言不諱的搖滾樂手大衛羅利（David Lowery）曾經猛烈抨擊音樂串流始祖潘朵拉（Pandora），說他的音樂在上面播 100 萬次，他只能拿到16 美元，5百多塊台幣，比他賣一件 T-shirt還要虧，但潘朵拉回擊說自己已經比業界同行多付了4、5倍。也有專家幫忙算說，大衛·羅利搞錯了，播 100 萬次應該也有拿到 234 美元，大概7千多塊台幣 ，也不是很多。總之這些音樂人認為，老藝人在串流平台上已經很難存活了。小廠牌的公司或者是沒有資源的新人更是難出頭。一些對分潤方式不滿的音樂家乾脆自立門戶，像是前一陣子來台開唱的酷玩樂團（ColdPlay）主唱（Chris Martin）就跟馬丹娜（Madonna）、饒舌歌手Jay-Z等人共同投資了「Tidal」，主打高音質，還曾推出一項計畫，把訂戶每個月的訂閱費的百分之十，直接分給他們最常收聽的創作者，而不是全按比例分配。

串流服務改變歌曲樣貌 音樂也成了「速食產業」？
除了音樂創作人受到影響之外，另一個串流平台帶來最大的改變就是歌曲的樣貌，這是因為平台通常有個規定，就是一首歌得被聽幾秒才算錢，這是從數據上決定的。有些還會像遊阿蘇比的《向夜晚奔去》，開頭就直接進副歌。除了前奏，整體音樂歌曲的長度也縮水了。告示牌排行榜上的熱門歌曲平均長度從 2000 年的4 分鐘，一路縮短到了3分30秒。最近火爆海內外、人人都在聽的韓國女團New Jeans，在今年推出的迷你專輯 《Get Up》更是沒有一首歌長度超過3 分鐘，6首歌加起來只有12 分13 秒。其中《Get Up》長度甚至只有36秒，真的是聽完都還沒有Get Up。有人會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在十幾分鐘裡面聽到很多不同曲風的作品很好啊。但加拿大電台主播Alan Cross 認為，音樂不該只是一種快速消費，而是一種讓生活更豐富的元素。這一點聽眾不應該只聽幾秒鐘，就讓自己依照情緒反應切歌，而是應該更讓自己沉浸在旋律裡面，去突破演算法推薦，聽更多自己不熟悉的音樂。不知道你同意嗎？至於我呢雖然說現在蠻享受打開音樂串流平台，想聽什麼就聽什麼的感覺，可以隨著時間跟心情來隨意變換歌單，但我也很懷念過去努力存錢買卡帶跟 CD。拿到之後細細欣賞上面的圖文，小心翼翼怕會刮到或者是破壞裡頭精美設計的時光，還有跟著翻閱歌詞想像音樂畫面的心情。你呢？喜歡怎麼樣聽歌？認為音樂串流平台是救了，還是害了音樂產業？

如果還想知道哪一些小發明背後的大革命，或是有任何想法。歡迎在下方留言告訴我們，喜歡這個節目，趕快分享給更多的人看見。你也可以訂閱LINE TODAY官方帳號，它就會每天把重要的新聞，包括這個節目，推送到你的手機裡。萬一錯過了，到LINE TODAY的國際欄目裡就有我們所有的報導，《小發明大革命》我們下過六見，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