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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抹黑最慘的人 歷史上真實的商紂王 是誰在抹黑商紂王? 酒池肉林、寵信妲己都是假的?

cheap | 歷史類 | Aug 14, 2023

此影片謄本由Zoo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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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中國暴君的代表人物,非夏朝與桑朝的末代君主:紂王與夏傑莫屬了。孟子還為兩人組成了暴虐CP,合稱為「傑紂」,是暴虐的代名詞。但實際上,桑紂王與達季應該在中國歷史上被黑得最慘的人物。那到底是誰在黑紂王?有什麼目的?這幾千年的抹黑是怎麼形成的啊?

在故事開始前,我們得先聊聊紂王有多暴虐,其實紂王的本名叫做帝辛。後人為了抹黑他,帝辛才會變成紂王,是桑朝的末代君主。根據咱們的大正史《史記》的記載,帝辛口才流利,非常聰明,且他力大無窮,據說可以單挑一頭野獸,是一個智勇雙全高富帥等級的人物。

然而,帝辛一方面是個酒鬼,另一方面寵幸美女妲己。為了討好妲己,他跟百姓課徵重稅,搜刮民間財富,為的是擴建宮殿、購買各種奇珍異獸,讓老婆開心自己也爽。此外,帝辛經常舉辦大型的泳池派對,只不過他泳池裝的是酒,旁邊還掛滿了肉。簡單說就是肉管飽,酒管夠,讓客人食べ放題,無限享用。而男男女女的賓客在泳池裡裸體追逐嬉戲,這就是有名的酒池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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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帝辛與貴族們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引起了老百姓的不滿,導致經常有暴動發生。紂王為了鎮壓這些暴亂,發明了炮烙之刑,就是將人綁在銅柱上,銅柱有熊熊的炭火,讓人燒焦而死,以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不過帝辛雖然看似荒淫暴虐,卻也任命了西伯昌、九侯、鄂侯這三位大諸侯為三公。這三個人在史書中都被認為是賢者,看來帝辛似乎也想勵精圖治一下。不久,帝辛與九侯聯姻,九侯許配了女兒給帝辛。諸侯與國王聯姻很正常嘛。九侯女兒雖然也是個美人,但她不像妲己那麼綠茶,會討好帝辛。加上妲己在一旁慫恿,帝辛就把九侯女兒給殺了,並且連帶牽連她爸。九侯也被帝辛剁成肉醬。另一位大諸侯鄂侯認為帝辛這樣不對,就唸了帝辛兩句,結果也變成了肉醬,西伯昌看到兩位同梯變成了肉醬,嚇出了兩滴尿,嘆息了一聲。這一件事情被帝辛知道了,覺得西伯昌在臭他,於是也囚禁了西伯昌。後來還是西伯昌的臣子帶了一堆美女和奇珍異寶來贖身,西伯昌才被釋放。而帝辛的叔叔比干是當時的行政院長,看到自己的侄兒荒淫無道不辨是非,於是出言勸戀。帝辛一怒之下就把比干的心挖了出來,

結果帝辛的周圍只剩下一些小人,有能力的人都跑去投靠西伯昌了。最後帝辛淫亂荒唐的事情越來越多,搞得怨聲載道。西伯昌的兒子見時機成熟,便發兵討伐帝辛,以拯救天下蒼生。最後兩軍佔領牧野,商軍大敗,帝辛自焚而亡,商朝也就GG了。西伯昌的兒子就是後來建立周朝的周武王,而西伯昌則被追封為周文王。

以上這個故事是實際的官方記載,也就是我們熟知的紂王暴虐故事。但實際上,真實的歷史真的是這個樣子嗎?如果要梳理這一段歷史,我們就得先聊聊夏商周中國最早的三個朝代。

根據傳說,夏朝是由大禹建立的,就是治水的那一位大禹。但因為夏朝沒有文字,也沒有關鍵的出土證據,它仍是一個傳說的時代。而商朝有自己的文字,也有大量的考古遺址,被認為是中國文明的開端。商朝的開國之君商湯在西元前1600年左右滅了夏朝,流放了前面講的那一位暴君夏捷,建立了商朝。商朝興盛了幾個世紀,無論是政治、經濟和文化成就在當時都屬於一流水準。

在遊戲《斯帝國一代》中,就有商朝這個文明,村民非常CHEAP,因為便宜的村民讓經濟非常好,是慣老闆的最愛。不過商朝與我們想像中的國家有些不同。以前我們課本上看到的商朝有明確的疆域,讓我們以為商朝像是漢唐、明清一樣是一個一統的大帝國,有強而有力的中央政府。但商朝比較像是邦聯共主,與許多部落、諸侯統統存在,一起共主了商邦聯。同時也有其他的邦聯存在,只是商邦聯是裡面最強的。而商自己的面積不大,但他領導的邦聯範圍就大得多,所以過去課本上的那一種地圖就比較不準確。對商朝來說,你只要叫我一聲大哥,以後咱們就兄弟。誰敢欺負你,你就說你是商哥罩的,就沒人敢動你了,當然那個保護費啊得按時繳。我要要人時,你得跟著去。

這一類的部落國家在甲骨文裡面稱為方國,目前已知的方國有150多個。但實際上,這些小弟也不是都聽老大的話,但大體上來說,離商越近的方國就越聽話。遠一點的能按時繳保護費就不錯了。至於天高皇帝遠的,就別奢望太多了。而大多的方國規模很小,可能僅是一個原始部落也可以稱為方。但有些部落已具備了國家的規模,如鬼方、槍方與周方,甚至強大到與共主商朝偏執偏坐。這一個周方就是後來取代商朝的周朝。

我們接著再回頭看《史記》的這一段記載,帝辛先是寵信妲己,搞了酒池肉林。然後因為一點小事殺了九猴和他的女兒,連鄂侯也變成了肉醬。後來因為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囚禁了西伯倉,最後又因為收了賄賂而放了他。在司馬遷筆下,帝辛是個十足的弱智低能,周人取而代之是順應天命。但顯然事實沒有那麼簡單。、

這邊得先講一下商朝末年的一件大事「征東夷」。東夷是一個泛稱,指的是商朝東部的一些方國。這些方國各自有自己的領袖。商人把他們四周的人 都視為呼呼嘿嘿,東夷也不例外。東夷大概在今天的山東、安徽、江浙等地。在遠古的傳說時期,與黃帝大戰的蚩尤就是東夷的首領。之後很會射的后羿也是東夷部落有窮氏的老大。他們人高馬大,山東大漢總有聽過吧,還擅長射箭。因此甲骨文中的夷字,像是一個人拿著一把弓。憑藉著強大的武力,加上天高皇帝遠,東夷一直不受控於中原王朝。夏商周三代始終滅不了它。

商朝建立後,在國家強大時,東夷就裝孫子,叛亂的次數少。但帝辛即位後,這個時候商朝延續了六百年,早已不是那個強大的商朝。東夷與商朝的關係急速惡化,經常入侵商要屬國,搶奪人口與財物。且東夷掌控著重要的戰略資源,如食鹽與青銅。這些物資要不在東夷的控制下,要不得經過東夷的控制區。在東夷叛亂後,帝辛曾多次率領大軍東征且規模不小,幾乎是傾全國之力。從商朝的根據地安陽到東夷的山東半島距離超過一千公里。商朝至少動員了三萬名士兵,出兵的時間長達一年,需要橫渡古王河兩次,算上後勤補給,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

這一種軍事行動在當時的東亞算是絕無僅有。雖然商王朝的實力雄厚,但也有不少隱憂。除了實力強大的東夷,西邊的周方——西伯昌,北方的九侯,南方的鄂侯,以及更北的游牧民族戎狄都給了商朝不小的壓力。帝辛為了拉攏他們,把他們提拔為三公,調離根據地,之後再找藉口把前兩者給殺了。但留下了一個心頭大患西伯昌。而商朝內部的貴族也不是全部都聽商王的。這就為商的滅亡留下了一個伏筆。

最後帝辛在山東擊敗東夷,把殘軍趕入了山中,獲得了沿海的曬鹽場。但連年的征戰牽制了大量的商朝精銳,也耗損了商朝的國力。反觀周方經過幾代的道光養晦,逐漸累積了一些力量,不斷的向外擴張,控制了整個渭水流域,主動出擊那些不聽話的小方國,甚至策反商朝內的貴族,與商朝的關係是分分合合、時有衝突。雙方的領導者都曾有被對方擊殺的紀錄,仇恨值並不小。只不過商朝把重心放在東夷,不敢貿然對周全面開戰,所以對周方是一再的退讓。由此可知周方攻克商朝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經過幾代人的努力。

不過西伯昌還沒完成他克商的志業就一命嗚呼了。他過世後的隔年,激威的武王阿發繼承了父王的遺志,眼見時機成熟,聯合了西邊的各方國,在孟津會師,準備與商軍決一死戰。古代講求師出有名,他們力數帝辛的種種暴行,接著把大軍開往了商都附近的牧野。商王朝聚集了十七萬大軍,而周方動員了五萬餘人,雙方總計二十多萬人大戰於牧野。

雖然商王朝擁有三倍優勢的兵力,且以逸待勞。但周方從歐亞草原那跟草原民族學了造車技術,使用了大量的戰車與騎兵衝殺,是當時非常先進的戰術,把商軍嚇得潰不成軍。加上商的精銳主力遠在東夷,無法及時調回。且周方的指揮集中在姜子牙上,組織程度高。而商王朝是不同的貴族調動自己的軍隊,很容易被周方各個擊破,兵力優勢無法體現出來。加上有貴族倒戈,導致兩軍一交鋒,商軍便一度潰敗。帝辛見大勢已去,便自焚而死,商朝就此滅亡。

因此看得出來,商朝滅亡其實與帝辛的暴虐無關,反而與他得罪貴族、征東夷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左傳》才會說「紂克東夷有隕其身」,把商朝滅亡的原因歸咎於商對東夷的戰爭。周朝本來就是商朝的諸侯,自稱小邦周,稱宗主為大邑商,兩者是共存的,而不是接續的關係。照歷史的脈絡來看,周朝犯的江湖大忌:幹掉自己的大哥,當起了老大、成為新的共主。周人得位不正,還有背骨之嫌。為了證明自己取代大哥的正當性,只好抹黑老大來證明自己的正統,將「帝辛」變成了「紂王」。如周武王在牧野的誓詞力數了帝興的罪狀,總共有四條。第一條是聽信婦人之言,第二條是不留心祭拜祖先與鬼神,第三條是不重用貴族,讓老百姓做官、任用罪犯。最後一條是喜歡喝酒。

其實就今天的標準來看,帝辛屬於進步派。第一個是願意傾聽婦女的觀點,是性別平等的表現,十足的男女平權主義者。商朝女性甚至可以指揮作戰,可說領先世界幾千年。

第二個不留心祭拜祖先,確實從考古中發現。商朝晚期的陪葬品越來越少,儀式也越來越簡化。帝興身處民智未開的時代卻不愚昧,可能比現代一些迷信者還聰明。

第三個不尊重貴族、任用罪犯,是帝辛與他哥微子啟有王位繼承的衝突,雖然微子啟是哥哥,但不是嫡出,因此王位傳給了大老婆生的弟弟帝辛。微子啟和擁戴他的兩位叔父比干和箕子是儒家的三賢者。這三個人屬於貴族階級,他們站在帝興的對立面。於是帝辛為了打擊舊有的貴族勢力,啟用了有能力的平民。而罪犯奴隸只要有才幹,也能得到提拔。帝辛給更生人機會,推動了社會階級的流動性。最後反而是微子啟與箕子他們背叛了商王朝,投靠了周方。喝酒則是商朝一直以來的傳統,從商王到平民都是,說是什麼大罪也不至於啦。

如果只有這四條就算了,不過今天的商紂王可是暴虐無道的象徵。這是因為紂王的罪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追加。到了漢朝竟然有七十多條,且記載的越來越具體越來越詳細。首先是春秋戰國時代,儒家開了第一槍。《尚書》、《論語》、《左傳》、《墨子》,以及《孟子》、《呂氏春秋》等都記載了相當多的紂王暴虐的事蹟。尤其是戰國時代百家爭鳴時期,這時期的說客到處遊說。他們不懂歷史,卻又愛講寓言故事,一知半解下東湊西拼。因此前朝的王國之君商紂王自然變成了反面教材,說你們不要學商紂王這麼壞:把人剁成肉醬、炮烙之刑、誅殺比干等,都會有報應的。

傳到後面越來越誇張,連孔子的弟子子貢都說:我覺得紂王沒有那麼壞,只是因為他失敗了,所以所有的壞事,都往他身上抹。子貢說的沒有錯,現今的學者發現,比干比帝辛還晚死幾十年,怎麼可能是帝辛殺的。也另有一說,比干與商王紂王都有親戚關係,是商周之間的調停人。但最後調停失敗,死於亂軍之中,這也符合周武王幫比干祭祀的記載。

而根據最早周朝的官方說法,只有說紂王聽信婦人之言、任用罪犯。到了戰國時代,竟然明確指出了這位婦人是妲己,而那些罪犯小人是崇侯、惡來、飛廉、雷開等。時間越晚,記錄反而越來越詳細,根本不合理。明顯是後人加油添醋的。

根據甲骨文的記載,商朝婦女地位很高,可以帶兵打仗、參與政治等。如武丁的王后婦好曾把羌方打得抱頭鼠竄,算是妲己的大學姐。周人會這麼痛恨妲己, 或許不是因為她是狐狸精,魅惑周王。畢竟商朝滅亡時,妲己都嫁給帝辛二十到四十年了,不太可能魅惑這麼久。更有可能的是,妲己與婦好一樣,曾帶兵與周人作戰,且殺得周人不要不要的,才會讓周人如此痛恨。到了西漢時期周王的暴虐又更加豐富,酒池肉林、剛愎自用、聽信小人讒言,還有暴虐百姓,都出自這個時期。到了晉朝,又陸續添加了幾條罪狀,如周王在妲己的慫恿下解剖了孕婦,只為了看胎兒。

實際上,周王跟妲己都沒那麼壞,周人也沒儒家說的那麼好,都是聖人。反而周人處心積慮的想要背叛商朝,最後也真的反叛成功。紂王是收了前朝留下的爛攤子,加上戰略錯誤、得罪貴族商朝才滅亡的。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末代君主,卻被抹黑成這樣,實在是挺冤枉的。

那如果抹黑紂王的是史家也還好,反正古人文化水準低,識字的人很少,誰沒資格去看史書啊?但為什麼搞到最後大家都知道紂王暴虐的事呢?那是因為最後連小說家也來踹紂王一腳,普及了這一段偽造的歷史。老百姓平常最愛的休閒活動就是廟口說書,說書會將那些歷史故事、神話傳說,用生動的口吻說給大家聽/除了大家喜歡的三國說書外,姜子牙輔佐周武王伐紂、商朝與周朝的對抗故事,也很受歡迎。通常這種說書一定要正反兩派,觀眾才聽得過癮。因此姜子牙與周武王變成了極度英勇的正派角色,而紂王是被推翻的,那麼就一定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是不公不義的象徵。主要姜子牙代表了社會正義,打爆專制的統治者,讓吃瓜群眾聽得熱血沸騰。

這種情況與三國演義相似,一旦故事在說書圈流行起來,就會被整理出版成書。明朝中晚期的神魔小說《封神演義》 便是在這個背景下誕生的,這部小說講述了周武王推翻紂王的故事。商紂王和妲己都被刻畫得極為邪惡,妲己甚至被描繪成九尾狐狸的化身,強調她的邪惡和誘惑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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