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憤怒的哲學論證︰道歉都無用🤬 | #哲學家講呢啲

或者你覺得你不生他氣，你可能有些好處。可能他給你錢。你平衡過生氣人的理由和不生氣的理由，你有權選擇不生氣，就算是這樣也好，不會改變一件事。根據永恆憤怒的論證，假如有個人曾經對不起你，你生他氣的理由就繼續存在，那個理由是不會消失的，只不過你有其他不生他氣的理由和考慮可能是更加重要。但是原本你生他氣的理由，就是他曾經出賣過你的事實，是一直繼續存在的。在這種永恆憤怒的看法之下，一個人做錯事之後道歉都改變不了受害者永遠是有理由繼續生氣的事實。你無論怎樣道歉，別人要生你氣都是合理的。所以永恆憤怒的看法就有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就是如果有人把所有其他人得罪過他的事都寫在小氣簿上面方便日後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說，這些人一般都會覺得他是心胸狹窄，很不合理的。但是在永恆憤怒的看法之下，其實他這個做法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他永遠都會有理由去合理地去生氣的。所以如果有一個人是不理會所有事情，而無止境地生氣下去，就是心胸狹窄或小氣的問題。

反過來，照道理一個人生氣應該是有一些條件，而那些條件一旦滿足了，那個人就不可以再有理由生氣下去。於是我們自然要說另外一派的立場。第二派的立場叫做務實派。他們會認為你生我的氣的理由無非是有些問題還沒解決，如果解決了，你就沒理由再生氣。例如有人借你的錢不還，可能有幾個問題沒有解決。第一，他欠你的錢令你有損失；第二，他可能再騙其他人借錢給他，這樣就會有更多人受害；第三，他可能會覺得我自己憑實力借錢，所以我是不需要守承諾還錢的。如果他真的成功不用還錢的話，其他人看到後可能會覺得原來借錢不用還的，於是就模仿。再誇張一點，整個以信用借貸的社會制度都會被動搖的。人的憤怒，根據務實派，就是一種很好有效推動人解決問題的情感。只要問題解決了，那些憤怒的理由自然就應該要消失。就好像你口渴想喝水，但當你喝夠了水，就沒理由再喝。只要憤怒的問題得到了解決，那人就應該停止生氣。

例如那個人還了錢，道歉了，誠心改過，發誓要信守承諾，你再生他氣的理由就會消失。如果你還是不肯原諒他，還是繼續憤怒，你的憤怒是沒理由的，你就是小氣鬼。

務實派的看法又有什麼問題呢？第一，卡德拉覺得這種對憤怒的看法有時候陳義過高，把憤怒說得像解決問題的偉大力量，但現實中，憤怒更像破壞的力量。這是一個小問題，因為有些務實派的看法的確意識到憤怒的破壞力量。例如，亞里士多德說過，憤怒是一種復仇的心態，一旦解決了你想要報復的那個人，你就會很開心，開心就像吃到蜜糖般開心。所以對亞里士多德來說，憤怒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要報復報仇。聽起來一點都不偉大，而且破壞性也很強，因為報復就是要想那個人受傷。

卡德拉也有說另一個問題，就是在務實派的分析下，憤怒的理由就不再是有人曾經對不起你或者有人曾經得罪你的事實，而是那些問題還沒解決，只要那些問題解決了，你就再也沒理由去生氣。但明明我們之所以那麼生氣的理由就是我們曾經被人出賣、被人得罪、被人傷害。但是在務實派的分析下，這些受過傷的事實就不再重要了，有些變成一個配角的角色。

對於卡德拉來說，務實派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把憤怒看成一個好像慾望一樣的東西。慾望是什麼呢？慾望都是等待被滿足的。就好像我想喝水，我喝夠了水，那我就滿足了我想喝水的慾望。對於亞里士多德來說，憤怒也是，你有什麼可以滿足你的憤怒，就是你復仇成功。但是對於卡德拉來說，憤怒和慾望其實是完全不同的，這一點就要說到他自己對於憤怒的獨特見解。很可惜，我們今天就不會說，因為要說就要多說一兩個小時。你說這個結尾是不是很反高潮呢？但是大家也可以很容易找到他那篇文章看，而且我們曾經在一個會員的講座裡面都可以重溫我所說的內容。好，那今天這條影片就到這裡，希望大家可以做個敢愛敢恨的人，我們下次再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