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內下載破130萬的APP有多強？保護隱私還是保護犯罪？太安全反造成社會安全漏洞？【TODAY 看世界｜小發明大革命】

《TODAY 看世界 | 小發明大革命》
大家好，我是周宗翰。歡迎收看《小發明大革命》。俄烏戰爭爆發之後，這兩個國家的民眾對於通訊安全的需求大幅攀升，使得Signal跟另一款通訊軟體Telegram的下載量都暴漲。特別是在烏克蘭，熱門程度甚至引發了一場資訊戰，出現Signal遭到駭客攻擊之類的謠言。Signal在官方Twitter上面公開駁斥說，這些假訊息是為了讓烏克蘭民眾 改去使用實際上不安全的應用程式。Signal的共同創辦人馬林史派克(Moxie Marlinspike)先前就曾批評Telegram雖然是烏克蘭最多人使用的通訊軟體，但他的創辦人杜洛夫(Pavel Durov)是個俄國人，他許多員工的家人也都在俄國。 即使莫斯科當局不駭入，也可能靠「親情牌」取得權限。

另外雖然Telegram多年都宣稱他們家的平台很安全，但其實用這款軟體傳遞的訊息並不是每次都經過加密，要特別開啟秘密聊天模式。只要不開啟這個功能，訊息就只會在寄件人到伺服器這段，還有伺服器到收件人這段加密，代表你的訊息是未經加密的存在在Telegram的伺服器上面。雖然公司可以選擇要不要交出資料，但本身可以把你的訊息看光光，這跟Signal標榜的「端到端加密」(E2EE)不同。甚麼意思呢? 就是只有寄件人跟收件人能看到訊息，提供訊息服務的公司看不到裡面的內容。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Signal跟一般通訊軟體的經營模式差很多，誓言要當言論自由的燈塔、安全通訊的堡壘!

回到2021年1月，因為臉書旗下的WhatsApp宣布要修改隱私政策，未來將跟母公司Meta跟臉書分享用戶資料以增加廣告投放的精準度，惹得不少人決定要更換應用程式，不然好像聊天聊到什麼東西，等等就會在臉書上面看到廣告一樣。加上那個時候前美國總統特朗普也因為國會山莊暴亂案而被臉書跟推特刪帳號，讓一堆人對大型科技公司有了疑慮，覺得真是人無照天理，天無照甲子，整個言論自由都不見了啦!而那時還沒買下推特的馬斯克就出來發了一條推文，裡面簡單兩個字：「用Signal」，就瞬間讓這款通訊軟體的用戶大爆增，馬斯克真的不愧是超強帶貨王，威力有多誇張呢?甚至一度造成系統當機。除了馬斯克，Signal的安全性可是連揭露美國政府用「稜鏡計畫」搞監控的愛德華史諾登(Edward Snowden)都說讚。

《就算政府也無法破解密碼 臉部模糊功能私隱更加分》
不僅超級安全，在營運上面呢Signal也為了言論自由跟訊息安全性走了不尋常的經營策略。因為這款軟體還是一個無廣告平台，不會從應用程式賺錢，所以它的主要收入來源是仰賴非營利組織「Signal技術基金會」 (Signal Technology Foundation) ，也就是靠民間或企業捐款來營運。像WhatsApp的共同創辦人艾克頓(Brian Acton) 自己就在2018年捐了5000萬美元，推特的共同創辦人多西(Jack Dorsey)去年也宣布要每年捐100萬元給Signal。

Signal的加密技術有多強?哥倫比亞加密實驗室主任跟資安專家Tal Malkin說，這款軟體使用的是最先進的加密演算法
，還經過很多的專家審查，即使是政府也無法破解背後的密碼。在不少西方政府要求科技公司要開設能夠避開訊息加密的後門，讓執法單位能夠訪問使用者資料時，Signal還是依然故我，蒐集少少的用戶資料，只跟用戶要電話號碼， 連你傳訊息給誰都不知道，還內建一些防止截圖跟視訊臉部模糊功能，都是為了提高用戶的隱私。這種特色受到很多人的推崇，但卻讓執法單位擔心會妨礙犯罪調查。

像是美國一些極右翼團體就因為不信任大型科技公司而轉戰加密通訊平台，美國國家刑事調查機構協會ASCIA負責人Louis Grever就說，執法部門無法監管言論就給了惡意團體在幕後計畫暴力集會的空間。《紐約時報》報導一家總部在佛羅里達的民兵組織會在Signal用小群組聊天，而且每個群組還會限制人數，不會讓不認識的人進來，以避免執法人員監控聊天內容。而在歐洲一些大城市，Signal則成為毒販最好的溝通平台，買可卡因就像叫Pizza外送一樣簡單，印度黑幫搞謀殺跟敲詐也都用這個聯繫。

《為防治犯罪取消訊息加密? 公司堅持個人私隱勝過一切》
不只黑道愛用Signal，警察也是，怎麼說呢?美國亞利桑那州鳳凰城的電視台《ABC15》報導，Signal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當地警方高層鼓勵員警用Signal辦案來保持隱密，可是原本通聯紀錄是偵辦刑事跟民事案件的重要證據，用了Signal之後，秘密傳送跟接收簡訊的結果導致過程不透明，有示威者被誣告為幫派成員，這就引發民權律師的抗議說警察用這款軟體只是為了規避監督，最高層才要求員警不准再用了。

面對種種的爭議，有國家已經出手了。英國政府前陣子推出的《網路安全法案》 (Online safety bill) 要求，要為了減少兒童性剝削，透過取消端對端訊息加密讓執法單位能夠監管平台上的內容。但Signal表態，寧可退出英國也不會遵守這種侵犯私隱的法律。根據Signal的說法，關於販毒、兒童性虐待影像或恐怖攻擊之類的犯罪行為雖然很可惡，但是個人的隱私是最重要的，必須得到尊重。

這點或許很多人也會認同，覺得通訊軟體就是一種工具。有的人會拿來組織香港的「反送中」運動，有的人卻拿來搞韓國的「N號房」，全看當事人怎麼使用。像是Signal共同創辦人馬林史派克就認為這種高度加密的通訊軟體反而能夠讓民眾更好的組織活動、上街發聲。例如在抗議美國非裔黑人遭警方押警致死的活動當中，就有不少人利用Signal的臉部模糊功能，在示威的同時兼顧私隱。

《紐時》的一篇社論則是寫到近期很多矽谷人出來反對臉書這類靠販賣用戶隱私賺錢的企業，也反對靠國家法律監管。在他們的心中，隱私是最高標準，於是像Signal這種公司就把他們的想法變成了工具。但這在目前以國家為單位的運行世界是會遇到兩難的，這篇社論提到在民主國家要拿到逮捕令才能監聽電話，該不該監聽也至少有討論的空間，但現在Signal的一小群技術人員就直接決定不能這樣做，這樣可能會導致原本的社會運作失靈、犯罪重生，但這些加密通訊公司能負責嗎?

你覺得呢?你是跟Signal一樣支持言論自由最高，隱私全面保障，任何情況都不該妥協。還是認為為了偵查與防範犯罪，國家政府能夠依法監管通訊軟體並介入調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