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過當！全美各地興「廢警運動」改讓平民當「鄰里警察」真的安全嗎？全美各地實施後竟陸續發生神奇成效？ 【TODAY 看世界】

大家好，我是范琪斐，歡迎收看范琪斐的《Today看世界》。《紐約時報》報導，紐約布魯克林區的布朗斯維爾社區（Brownsville）進行了為期五天的社區警察計畫。加入計畫的義工成員會穿上紫色和灰色的「制服」巡邏，取代警察處理危險程度較低的犯罪，但他們沒有逮捕權，而是採用柔性的方式來阻止。這個計畫每年進行幾次，每次五天，警察會把所有報案電話都轉給義工，除非是重大案件，或是受害者要求逮捕罪犯，不然便衣警察只會待在義工附近，防止意外，不主動處理。

吓？！讓平民去處理犯罪，真的可以嗎？聽起來的確有點匪夷所思，不過效果看起來還不錯。像是四月的時候，有十幾個青少年在大街上追一個14歲的女孩，還一邊大吼大叫，這情況看起來就很危險，不過他們看到義工的時候，就馬上放慢腳步，義工也只是冷靜的揮揮手，趕他們去別的地方，大家就鳥獸散了，女孩也順利逃走，完全沒有發生衝突，皆大歡喜。《紐約時報》報導中的另一個例子也很神奇。一個前黑社會成員，因為打劫銀行坐了13多年監，加入了社區警察計畫。在實驗期間，他成功說服想要持槍搶雜貨店的人交出武器，然後回家。更神奇的是，這個人竟然在第二天跑來說，他也想要當義工。

這個實驗裡面，平民雖然沒有逮捕權，卻能夠成功勸說人們交出槍械，阻止了偷竊和搶劫。這其實就是倡議團體的目的，利用社區內對於公共安全的渴望，以非強制的方式減少武力使用，盡可能讓更少人被警察追捕，減少執法過當悲劇。這個概念來自在布朗斯威爾長大的警監 Terrell Anderson，他希望可以重建居民對於警察部門的信任，在詢問居民意見時，他發現想要維持和平，有時只需要社區的「自己人」出面，就可以阻止犯罪了，於是開啟了這個計畫。

布魯克林的地方檢察官 Eric Gonzalez 指出，這個計畫不只讓居民對公共安全的狀況有更多發言權，而且潛在罪犯知道到處都有眼睛盯著他們的時候，就更能有效預防犯罪。這是真的嗎？數據會說話，在警民雙方都積極合作的情況之下，Gonzalez 說，2023年上半年的兇殺案下降了50%，槍擊案下降了25%，所以在接下來三年，當局將提供210萬美元（約1644萬港元）繼續支持。


＜警民合作處理低級別犯罪 有效運用資源減少傷害＞
除了布朗斯維爾，目前美國其他城市也正在執行類似計畫。這些實驗其實是「社區響應者（The Community Responder Model）」運動的一部分，希望減少警察處理低危險程度的報案電話，把資源集中在需要的地方。根據美國進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2020年的報告，這些社區響應者協助的內容，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心理問題、成癮和無家可歸有關的求救電話；第二類則是要解決騷擾、發現可疑人士、噪音投訴等等生活質素的問題。

不過這樣做的好處到底是什麼呢？雖然前面的例子中，平民的確是解決了衝突，但警察還是在現場，那有什麼差別？這樣不是反而要更多的人去處理嗎？這計畫的好處有幾方面：

第一、大量減少了警力
報告中從8個城市的報案數據估計，有33%到68%的報案電話，不必派警察到現場，社區響應者就可以解決21%到38%的問題。也就是說，當大量的小事可以透過義工解決時，警察不只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和社區建立關係，也可以更專心的去處理影響重大治安事件。

第二、讓對的人處理事件
要知道警察雖然受過專業訓練，但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什麼都會。例如警察不是醫生，面對精神出狀況的疑犯時，就比較難讓他們冷靜下來。而且警方的行動可能讓本來就有疾病的疑犯病情更嚴重，當這些人被捕入獄之後，病情可能又加重，消耗更多的醫療資源。

第三、避免情勢變嚴重
根據國際警察首長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hiefs of Police）的說法，當一個人處於危機的時候，警察就算什麼都沒做，但只要現場出現警車、警察制服或是武器，就會讓情況更危險。也就是說，警察可能接到一通電話去處理個小事，結果疑犯看到警察情緒就更激動，然後出現攻擊行為，很可能就會導致不必要的傷亡。

最後一個好處是省錢啦，根據俄勒岡州尤金警察局（Oregon Eugene Police Department）的統計，每次派遺警察的費用大概是800美金，而這個計畫大幅減低了警察出動的次數，估計每年為美國納稅人省下了850萬美元。

除了美國，全球多國也都在實行。《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在2021年曾經報導，許多國家的警察機構都把社區警察當成重要改革。聯合國也認為，社區警察計畫對於維持和平非常重要，並把它納入了國際維和行動當中。


＜社區警察實驗非一體適用 警察忙、政策不延續導致失敗＞
不過也不是每個地方都能夠成功。外交政策就在巴西、哥倫比亞、菲律賓等六個社會經濟條件比較不穩定的地方，進行了隨機對照試驗。結果發現，社區警察計畫在這些地方沒辦法減少犯罪，也沒辦法增加公民與警察之間的信任度。報導中指出失敗的原因有三：第一，是警察忙死了，被指派太多任務，根本沒時間執行什麼社區警察計畫；第二是警察高層一直在換，政策沒辦法延續，沒辦法做出真正的改革。第三是缺乏資源，在這些地方很多警察連開車定期巡邏都辦不到，也沒辦法用科技產品，像是相機、電腦來解決，讓他們沒辦法解決民眾的問題，自然也談不上任何信任度了。

我們斐姨所思節目在超商浩克事件之後，就請了一位基層員警王惀宇來和我們談談台灣警察面臨的困境。當時他告訴我們，警察最重要的不是強大的壓制力，而是溝通能力，和我們今天寫手寫的美國研究超符合的啦！所以我看到那個民眾支援社區警務，就好興奮有解決方案了，耶！但看到後來又很洩氣，因為《外交政策》講的那三個問題，我們也都中，所以報導就提醒，雖然社區警務很不錯，但不只需要資源支持，建立追究責任的制度，同時每個國家也要考慮到自己的獨特性，如果只是仿效，很容易導致更多的失望跟持續性的不信任。所以你覺得呢，台灣適合推動這種模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