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與理性不相容？David Wong Says Why Not Both?【why7yousay #18】

當然要說的就是中國哲學裡面其中一個很出名的例子就是「孺子將入於井」。當我們看到一個小孩子快要掉進水井, 很危險。很多時候我們當下就會覺得很危險, 我們很不忍,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看到這個經驗, 但是我們會覺得很危險? 你可以想像其實在這個情景當中有很多事情正在發生, 這個小朋友正在掉進水, 但是同時後面有個人經過又有可能旁邊有一棵樹, 然後被風吹, 然後葉子不斷掉下來... 為什麼我們沒有留意到其他的現象? 為什麼最突顯的現象就是這個小朋友掉進水井? 我現在不是說他在物理的空間裡佔據了最主要的位置, 你可以想像就算這個小朋友掉進水井的事情是發生在很遠的後景裡面, 而你的前景可能有一條馬路, 有很多車經過, 但是對我們來說最重要最重要的都是那個小朋友掉進水井的這件事, 但是問題就是為什麼它是最重要的? 我們的經驗裡面, 其實有很多的原材料、有很多的數據、有很多的東西, 而我們不是會將所有的東西都會當成是最突顯的, 而David Wong就會覺得為什麼恰巧是小朋友掉進水井這件事最為突顯, 其實正正就是跟我們的情感有關。因為我們人有一些道德的情感, 例如有同理心, 而於是乎我們會察覺到有些人受傷或者陷入危險, 而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是重要的, 所以就不是先有某些事情發生了, 然後很理所當然地被我們捕捉到。其實反而是我們本身有某一些能力才會令我們看到這件事, 看到這件事有某一些的面向是特別突出特別重要的, 而於是乎會令我們比較集中在小朋友掉進水井這件事。

只不過是說到情感, 其實跟認知是有關的, 不是純粹只有一種感受, 但還未說到情感和理由兩者是分不開的。之後David Wong就會說, 甚至情感不只是幫助我們令到我們留意到小朋友掉進水井, 而同時間我們甚至會覺得「咦, 其實這件事是不應該發生的。」我們會有一個判斷的, 其實我們不只是有一種情感, 然後就是純粹不舒服不開心, 同時我們可以說很粗疏地說, 我們會有一些想法的, 而這兩件事在這個經驗中是同時發生的。所以你會看到這個情感不是盲目, 完全沒有任何的認知, 反而在同時間已經作出了判斷, 所以你會看到在這個位置, 其實情感和理由不是分得那麼開。而當然說不是分得那麼開並不是說是同一樣東西, 只不過有時候在我們某些經驗中會同時發生, 而且兩件事好像一體兩面。但好, 我們就要說清楚, 剛剛說有一些想法, 這些是不是真的一些道德理由呢? 通常我們說道德理由似乎那個要求會比較嚴格, 例如有一些道德的判斷, 出現了一些道德的命題。而我們當下看到一個小朋友掉進水裡, 其實我們未必有一個很明確的想法覺得這件事是不應該的, 我們要阻止, 未必真的這樣, 我們可能比較直覺地會覺得這件事不好, 可能只是一種比較朦朧的想法。但是David Wong有一個很有趣的見解, 就是他會覺得這個依然某個意思上可以叫做理由, 就是他會看到這些所謂比較朦朧、初階的想法, 其實和之後比較明確真的一個確確實實的道德判斷、道德的命題, 其實兩者之間是一個連續性的。很多時候你想起我們一些道德的經驗, 例如可能我們看到有一個人被人搶劫, 當下我們會覺得很危急, 然後我們會覺得不應該發生。但是你想清楚一點就是我們當時未必真的很確實有些想法, 但是到了我們事後, 我們可能一開始因為太過緊張而沒有做到任何事情, 然後我們事後再反省, 我們就會嘗試梳理當時的感受、當時的想法, 然後就會覺得其實原來這件事是不應該, 我們真的得出了一些道德的判斷。所以你會看到, 剛剛我們說的那些所謂初次的想法, 其實可能經過我們之後的反省, 經過之後我們的調節, 其實慢慢可以建立到一些道德的判斷。而所以即使他未必能夠成為一些嚴格的理由, 但是David Wong就是因為看到這種連續性, 所以他都會覺得我們有理由, 寬泛地都會將這些當成一些理由。

而在這些初次的判斷, 其實到底我們所謂看到些什麼呢? 其實David Wong就會說, 這裡有一個所謂的 「Seeing as」的 Structure, 我們就是將它「看成為」一個結構, 是「Seeing X as Y」。例如我們看到這個情景, 就是有一個小朋友掉下水井, 我們就會看成這個情景為一個危險的情景。因為你可以這樣想這個情景, 其實如果我們純粹地描述它, 其實不外乎就是一個人形的物體, 然後正在墮落一個水井當中。你想想如果可能例如我們叫一些動物, 或者叫一些可能真的沒有道德能力, 或者甚至沒有什麼判斷能力的一些生物, 然後給他們看, 他們看到的東西不外乎就是這樣。但是人就很有趣了, 我們可以將他看成為其他東西, 閱讀為其他的情況, 所以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有某些東西墜落地面。我們看到的, 就是一個很危險的情況, 我們將這個情況看成為危險。又例如我們有一些妒忌的情感, 然後我們是因為看到某個情敵, 為什麼我們不是僅僅看到另外一個人類呢? 也是因為我們可以將看到這個人的情況, 看成為我們看到一個競爭的對手, 看到一個情敵, 而令到我們有其他判斷。所以其實就是承接剛剛說的, 情感有認知面向, 令到我們可以將某些情況看成一些道德相關的情況。

所以在這個整個「孺子將入於井」的情景, 我們回想我們的道德經驗, 其實我們就會發現不只是一種很盲目的情感, 也不是一種很純粹、很抽離的理性判斷。其實兩樣東西某個意思上就是一起出現了, 而也令我們看到其實情感和道德的判斷不是真的那麼截然二分, 而是可以某個意思上一體出現, 一體呈現。而我覺得這個也是中國哲學說道德這個現象很有趣的一些地方, 看看有沒有機會我們下次又說一下中國哲學裡面其他的理論如何介紹道德。我們今天這條 What7YouSay 就到這裡了, 謝謝大家,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