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調查】貨車司機懷疑54歲老婆出軌，床上突然動殺機，庭上披露難以啟齒的原因

兩小無猜
我們先看看兇徒及死者的資料。兇徒名為王豐，案發當年50歲，任職貨車司機。死者名為王莉，案發當時54歲。王莉與王豐為合法夫妻，兩人分別於1985年和1987年從內地來港，1987年兩人在香港結婚組建家庭，沒多久死者王莉就為王豐生了一對子女，一家四口住在案發單位，即屯門新墟村155號多年。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一家四口生活得尚算安好，樂也融融，同一般家庭無異。到了子女長大成人後，就開始離開父母獨立。他們的兒子結婚後與太太長居深圳，他們的女兒搬了出去與男朋友同住。在子女搬走後，王豐及王莉兩夫婦過回二人世界。王豐就繼續做貨車司機賺錢養家，死者王莉就繼續做家庭主婦。王豐跟警方交待，雖然他們兩夫妻生活平淡，沒有什麼激情，但平淡是福，兩人一直都相安無事，但王豐指，直到案發前12日他才知道原來他們夫妻的關係一早出現了變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紅杏出牆
王豐指在2014年9月1日，即案發前11日，他一個人在距離家中不到15分鐘路程的華都商場中見到他的太太王莉，但當時他沒有跟太太打招呼，因為他見到太太王莉當時與一個他不認識的男子，很甜蜜的拖著手，有講有笑行街。王豐指他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景象，他不知道怎檬做好，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手不停地顫抖，他覺得世界崩塌了。他當時是這樣形容的：「我覺得個天都跌咗落來，頭都暈！」王豐不敢相信由他19歲就認識，在一起超過30年，年過50的太太竟然會背叛他出軌。王豐指他有想過去質問他們，但最後他只可以站在遠處，目送太太拖著情夫走。直到他平靜下來後，他知道自己不捨得這一段婚姻，他想挽救他們的關係。

王豐指在他發現王莉出軌之前，王莉已經一早跟他說，會在9月初的時候跟一名女性朋友去內地旅行，並在9月9日回港。王豐指當時他想看看王莉講的是否屬實，真的與女性朋友去旅行，還是其實一切都是大話，其實她只是跟情夫外遊？於是王豐用8千港幣聘請了一名私家偵探，在9月9日到機場，看看太太王莉是否真的跟女性朋友去旅行。在9月9日，私家偵探去到機場接機大堂等待，私家偵探發現當時王莉是單獨一人走出禁區的，沒有與情夫一起，但一出禁區，王莉去到一個男人身邊，原來王莉的情夫一早在接機大堂等待王莉回港。兩人碰面後，就在機場找了一間餐廳吃飯，然後再一同坐車回屯門，然後再在屯門分開。期間王莉與這名男性沒有拖手、以及攬或錫的行為。私家偵探就拍了一些照片，跟王豐匯報。私家偵探形容，王莉跟這個男人就像很熟的老朋友一樣。於是他花了3萬元要求私家偵探繼續跟蹤這名情夫，調查情夫的背景，想知道更多情夫的資料，以及偷拍情夫與其他女子親密的照片，從而證明這個情夫是一名「花花公子」，令太太看清楚情夫的真面目，然後回心轉意，成功挽救婚姻。而相信在那一刻，收了3萬元、接受王豐指示的私家偵探想也沒有想到這個這麼想太太回心轉意的「情深先生」，竟然會在兩日後奪去太太的生命。那麼到底是王豐認為這段婚姻沒有挽回的空間，因此為了將太太永遠留在身邊，才奪去太太的生命，還是王豐終於再忍受不了失去男人的尊嚴而暗生殺機？

案發日
王豐跟警方表示，在案發當日，即2014年9月12日早上6時左右，他已經醒來，當時太太王莉也已經醒來，於是他就問王莉「要不要出去飲茶？」，然後就伸手想攬著太太。王豐聲稱太太當時竟然突然對著他大聲呼喝：「不要碰我，你自己去。」，然後再大聲對他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你碰。」，更加動手對他「批踭」。王豐指他當刻終於忍不住哭著將他知道的事講出來：「你好過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我搏命養家，你就用我的血汗錢跟那個男人去風流快活！你有無良心同道德？」王豐指太太王莉被他踢爆紅杏出牆後，竟然先是回覆一句：「你知道就好啦。」然後更出言嘲諷他的性能力不及情夫：「他（情夫）搞得我舒服，你跟他根本沒法比。」。然後王莉就提出離婚：「我要跟你離婚，你滾開，不要站在我面前。」王豐指他聽到之後覺得「什麼男人的自尊都沒有了」，最後同意離婚，然後他繼續哭著向王莉表示希望她可以將他們屯門新墟村這個單位，即案發單位的業權給回他。他亦跟王莉表明不會拿她另一個物業以及其他財產，但王莉就指「這些東西跟你沒關係」，要趕他走，如果王豐不走就要交租給王莉。他當時就只可以痛哭，然後王莉就繼續罵他：「男人老狗還在我面前哭，一點用都沒有，我看不起你。」。王豐指他當時覺得非常痛苦，他想冷靜一下，然後去廚房倒了一杯水，但他清楚記得，他倒水的時候手在發抖。

王豐指回到房間後，王莉繼續出言挑釁他，攻擊他最大的弱點「男人最痛」。王豐指原來在14年前，即2000年的時候，他工作時不小心滑倒，意外跌倒在地上，令他的左邊髖關節嚴重受傷。雖然當時拿了120天的病假休養、調理身體，休養好後，他也可以回復正常的生活、如常的上班，但原來這個意外影響了他的性功能。雖然他仍然可以勃起，但就導致他早洩。王莉就跟他講：「你不行，他幫你代勞，仲喺度阿芝阿佐。你除了外表是個男人，哪裡像男人啊？我看到你就反胃。」王豐聲稱那一刻他所有感情都湧上腦子，然後全身都在顫抖，感覺好像有人用力擠壓他的後腦一 樣，然後他就在床邊拿了一個東西扔向王莉。王豐指這時候他的腦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感覺不到，亦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清醒過來時，他發現他用手叉着王莉的頸，然後見到剛剛跟他吵架的王莉一動不動，滿臉鮮血躺在床上，於是他就立即用毛巾替她抹身上的血，並嘗試叫醒她，但怎麼叫她，王莉也沒有反應。然後王豐就離開了家中，再通知在深圳的兒子，他奪去了媽媽的生命，然俊他們的兒子就立即由深圳到香港與他見面。王豐指由於他知道出了大事，所以他亦安排好所有事情，包括去到車房將他的車轉名給兒子，吩咐兒子賣掉，用作辦媽媽的身後事及做生活費，然後再跟兒子一同去取消保險單，亦到銀行拿了十多萬港元交予兒子，然後再一同吃最後一頓飯，之後二人亦一同到律師樓找律師，最後再由律師陪同他去屯門警署自首。以上就是王豐在自首後，跟警方交待的整單案件的來龍去脈。亦即是說，如果王豐所講屬實，他在奪去王莉生命的時候被激怒，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失去了理智，相信他就會被告誤殺。那事實又是否真的如他所講一樣？那個與死者在商場拖手的男人，是否真的是死者的情夫？如果是的話，他們又是怎樣相識的？如果不是的話，他們的關係又是什麼？

法庭
案發後一年多，即在2016年7月28日，這單案件正式在高等法院開審。王豐被控一項謀殺罪，但他不認謀殺只承認誤殺，但不被控方接納，因為控方對王豐所講的「失控」有所保留。首先，我們先看看控辯雙方同意的案情。根據閉路電視畫面顯示，王豐是在案發前一日，即2014年9月11日下午3點22分回到案發單位的，然後再沒有出來。而死者王莉同樣也是在9月11日回到案發單位就沒有再出來，不過她比王豐晚幾個鐘回到家中。而在下午6點16分之後，王莉就再沒有離開案發單位，而再離開單位嘅時候，她已經是被抬出來。直到第2天，即案發當日早上8點41分，王豐就自己一個人背著一個帆布背包，拿著兩個膠袋離開案發單位。另外，法醫指王莉伏屍房間上的牆壁、衣櫃和床頭也有血跡，她當時是受到「嚴重的攻擊」，兇器包括水煲、錶、錶盒以及兩個喇叭。雖然王莉身上有多處傷痕，但這些都不是致命傷，致命傷是被人摙著頸部窒息致死，整個過程大約維持了1分鐘。接下來，我們就看看王豐及王莉的子女，私家偵探以及情夫的作供，從而看看到底王豐所講是否屬實。

兒子
王豐及王莉的兒子王焰鵬指他第一次知道爸爸懷疑媽媽出軌是在案發前4日，即9月8日中秋節，當日他從深圳回港與爸爸吃飯見面，見面時爸爸非常傷心，並哭訴稱曾在商場見到媽媽與另一男子拖著手，當日案發早上，爸爸就要求要說服母親回來。到了案發當日早上，爸爸再次打給他約他見面。在電話中，爸爸有跟他提及過被媽媽侮辱性能力，爸爸亦有問他為什麼媽媽「這麼久都不給我碰」，然後爸爸亦有講媽媽當時反問他：「我為什麼要讓你碰？你搞得我不舒服，他搞得我舒服。」之後爸爸跟他說奪去了媽媽的生命，然後他就回港與爸爸見面。

女兒
王豐及王莉的女兒王慧娟作供指父親間中會發脾氣，發脾氣時會「掉嘢」，平均數個月有一次。雖然他們不是一起住，但平均幾個月也會見面一次。而父母過往間中也會在她面前吵架，王慧娟指她記得在2014年9月9日曾收到爸爸電話，指想與媽媽修補關係，並約定她與媽媽在之後一起吃飯修補關係，但最後因為媽媽被爸爸奪去了生命，所以就沒有這個機會。

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指王豐第一次找他時跟他說，懷疑太太王莉在手機遊戲中認識了男子，之後跟這名男子有染。王豐當時形容這名情夫高大以及青靚白淨，私家偵探指他其後向王豐展示王莉與該情夫的照片。王豐看到後，即時眼泛淚光以及喉聲嘆氣，而私家偵探亦同意王豐是很想修補與妻子的關係。

情人
死者王莉的情夫亦是被傳召的證人之一，無獨有偶，這段三角戀中，三人都姓王。首先兇手叫王豐，死者叫王莉，而情夫則叫做王穎。王穎在庭上先是交待自己的背景，王穎指他是由上海來香港定居的，案發時依靠炒股維生。在案發前5年，即2009年起，他每日都會去屯門市廣場的上海商業銀行留意股，在那裡他邂逅了王莉，但純粹只限於在銀行中見面。認識了幾年後，兩個人就開始以電話來往。

在案發前一年，即2013年的中秋節，他們才第一次一起外出用膳，之後就一直保持聯絡以及吃飯。直到有一次，王莉有透露與丈夫關係轉差，之後兩人就繼續發展。到了2014年2月，王莉曾提出停止兩人關係。王穎指他當時同意了，並認為王莉的決定是明智及果斷的，但不到兩個月，即2014年4月某天，王莉突然去銀行找他，然後兩人又再復合。兩個月後，即6月份的時候，王穎打算去歐洲旅遊，而王莉表示想一起去，所以就一同去了歐洲。旅程中，他跟王莉住在同一間房，亦有發生性行為。旅行結束回到香港之後，兩人繼續保持情人關係，但後來王莉指出，要在他和文夫之間作出選擇，所以兩人沒有再發生性行為。王穎亦承認，到了2014年9月初，王莉與她的朋友去了哈爾濱旅遊。王莉要求他在她回港時接機，於是在9月9日下午，他就去到機場接王莉機。王莉回港後到案發前那幾日，兩個人亦有見面，而兩人最後一次聯絡是案發前一晚。王穎指他向王莉發出「晚安」的訊息。王莉回覆了他一個玫瑰花的圖案，但因為他自己睡了，所以第2日起床才見到王莉給他的玫瑰花圖案，但沒多久後，他就收到警方通知指王莉巳經不在人世。

以上就是有份作供證人的供詞。值得一提的是，王豐在控方陳詞和兒子作供時均不禁痛哭，而情夫王穎作供時他則表現鎮定，聽完眾多證人作供後就到雙方結案陳詞。控方指王豐是得知死者有婚外情後，知道婚姻無望，出於報復而殺害死者。而辯方則指王豐一直致力維護婚姻，只是當時遭死者奚落其性能力，一時被激怒下，失去自制能力才殺人。之後法官就引導陪審團，向陪審團表明，要裁定被告謀殺是否罪成，陪審團需考慮一名正常中年男性，在這個情況下聽到死者說的話後，是否會被激至失控。若陪審團認為不會，便應裁定被告謀殺罪成。如果會的話，就需要裁定誤殺罪成，法官亦向陪審國強調，他們不應被個人情感影響裁決，應從證據考慮，亦不應因死者死狀恐怖而受影響。陪審團應留意，被告在聽到死者說那些侮辱說話後他當時的態度及反應，被告聲稱被激懇至腦海一片空白，但陪審團應代入被告角色，即使確實性能力有問題，又是否會激動至殺人。法官又指，亦要考慮環境證供睡房內屍體旁滿佈不同物品，包括斧頭柄、爛花瓶、碎玻璃、喇叭，甚至水煲等，但有些物品，例如水煲，並非放在睡房內，因此需要考慮王豐是否會失控到要去屋內其他地點拿物品襲擊死者。

最後，由4男3女組成的陪審團退庭商議4小時後，一致裁定被告王豐一項謀殺罪成，法官依例判處王豐終身監禁。判刑後法官表示被告王豐事發時被憤怒所控制，明顯出於妒忌，存在「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別人得到」的心態，而且法官在案件判刑後亦「踢爆」死者王莉不是無原因下討厭先生王豐，因為王豐女兒的書面證供曾指「媽媽是有特別原因而憎恨爸爸」，但因為該說法屬「傳聞證供」而沒有星堂，亦未能證實。而王豐聽到被判謀殺罪成、終身監禁時表現鎮定，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雖然子女沒有到庭支持他，但在散庭時，亦向公眾席一對年老男女親友揮手及微笑，然後就被押走。而辯方律師庭外被問到，法官所講死者討厭先生的「特別原因」是什麼的時候，亦透露了原來是死者知道先生有召妓習慣，以及有其他女人，所以憎恨他。而被判終身監禁的王豐，立即提出上訴，而王豐亦都上訴得值獲得發還重審，但陪審團最後也是一致裁定他謀殺罪成，王豐再一次被判終身監禁。之後王豐仍然不服裁決，向終審法院提出上訴，但今次就被駁回，而這一單案「貨車司機殺妻案」才正式告一段落。

大部分的命察都是出自兩個原因，一就是錢，二就是情。探員X相信，案中兇手王豐及死者王莉確確實實曾經深愛過大家，亦都嘗試過努力維持這段關係，即使王莉知道老公在找性工作者以及外面有女人，她都仍然掙扎留不留在這段關係裡，而王豐即使經歷男人最痛，知道太太紅杏出牆，他也仍然想努力修補這段婚姻。但大家要知道，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程，有些情是需要學會放下，有些事情要學會不執著，要是大家都努力過也不能夠回到最初，倒不如一早放手，將記憶留在大家愉快的畫面，而不是執著完，留低的只有大家互相指罵怨恨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