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國掀起去美元化浪潮，美元霸權真的會受到挑戰嗎？這對國際局勢和匯市帶來什麼影響？

回到本期內容. 美國是全球綜合實力最強的國家,經濟與軍事都排名世界第一.不過, 說起這個國家最強大的武器,不少人認為答案是該國的貨幣美元. 根據統計,美國經濟產值約佔全球GDP的25%, 但全球支付貨幣有高達4成是美元, 更有6成外債是以美元計價, 全球外匯儲備佔比最高的也是美元. 美元之所以能在上世紀中期超越英鎊, 成為世界主導貨幣, 原因在於布列頓森林體系.

時間拉回第二次世界大戰, 當時的美國早已是全球工業產值最高的國家, 而且還是盟國主要的武器生產商, 因此吸納大量黃金儲量. 與此同時, 國際經貿陸續遭逢戰爭與經濟蕭條, 急需重建貨幣秩序. 各國於是在1944年派出貿易代表前往美國的布列頓森林,建立出美元與黃金掛鉤的貨幣體系, 美元就此成為世界最主要的儲備貨幣. 時至今日, 美元雖然已經跟黃金脫鉤, 但仍然是最有影響力的幣種, 造就美國獨特的經濟地位並為這個國家帶來戰略上的優勢.

先以經濟來說. 不少專家認為, 美元作為主導貨幣, 讓美國可以用較低的成本向全球舉債. 根據聯準會公佈的數據, 外國官方與私人投資者持有3成的美國國債, 持有比率高於世界上多數國家.而美元的強弱, 便會影響到其他國家的償債能力. 此外,美元的獨特地位, 讓美國經濟與全球掛鉤. 像是美國經濟衰退時, 聯準會祭出的貨幣寬鬆政策, 會導致熱錢流竄到世界各地推升資產價格上漲. 但美國如果轉向升息, 由於美元是國際貿易主要結算貨幣, 強勢美元會推升各國進口商品的價格. 換句話說, 美國抑制自家通膨的辦法, 便是把通膨輸出到全世界. 藉著如此特殊的地位,美國幾乎能靠貨幣政策, 主導全球經貿局勢. 不過對美國來說, 美元伴隨的戰略優勢更為關鍵. 俄烏戰爭時期, 美國對俄羅斯的制裁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2022年俄羅斯在與烏克蘭發生衝突之後,美國很快就聯合西方國家, 對俄國啟動金融制裁. 而他們祭出的制裁手段, 便是利用美元與歐元作為主要儲備貨幣的地位. 凍結俄羅斯央行境外帳戶. 限制俄國央行調度國際準備. 像是2022年4月, 俄羅斯主權債務即將到期, 美國政府隨即下令作為俄羅斯代理銀行的摩根大通必須停止相關作業, 禁止俄國動用存放在美國金融機構的外匯存底.

根據俄國財政部統計,該國的黃金與外匯儲備有一半遭到西方國家凍結, 這筆資產的規模高達3000億美元. 這並非美國首次利用美元作為對外金融制裁的武器, 光是在2018年, 就有超過1000個企業單位遭到美國制裁. 而這個現象有個專有名詞叫做美元武器化, 指的是所有以美元進行的交易, 都有可能承受美國制裁的威脅. 套句康乃爾大學經濟學教授普瑞薩的說法, 當你使用美元交易, 代表你將接觸美國金融機構,而你也會受到美國政府與監管局的影響. 然而貨幣本身應該處於中立地位, 加上美國身為美元的擁有國, 有維護國際貨幣秩序的責任. 美元武器化的現象, 讓許多國家推動去美元化的聲浪. 中國在202 3年完成史上第一筆用人民幣計價的天然氣交易, 被外界視為中國對石油美元的重要突破. 此外巴西官方也曾抱怨, 為何所有國際貿易都要用美元計價. 馬來西亞總理安華, 則希望設立亞洲貨幣基金, 降低對美元的依賴然而美元成為主導貨幣.

已有將近80年的歷史, 去美元化真有可能成真嗎? 當前專家的看法可以分成正反兩方, 我們先從正方來看. 專家認為美國正在失去主導經濟的地位. 回顧2000年時,美國經濟產值佔全球GDP約三成, 但當前已下降至25%. 20多年來, 全球經濟產出逐漸轉向中國等新興經濟體. 此外美元在全球外匯儲備中的佔比也在降低. 1999年時美元佔比高達七成, 但現在則只有將近六成. 另有專家認為, 數位貨幣也可以重建未來的國際收支體系. 而且外匯市場正在發生變化, 由於支付系統逐漸成熟, 新興市場將直接進行貨幣交換成本不一定會高於美元. 而這個現像也會降低各國對美元的依賴. 然而專家評估要完全去美元化困難很高,關鍵在於當前沒有貨幣可以取代美元的地位. 以歐元來說, 它的問題在於歐盟屬於多國聯盟, 因此財政體系沒有單一國家的美國那麼完整. 至於人民幣的問題 則在於中國的列管與相關限制相對嚴格, 因此使用上遠不如美元來的便利. 有美國媒體對超過300位專業投資人進行調查, 結果有超過一半的人認為, 美元佔全球外匯儲備的比重下降到一半以下至少需要6到20年以上的時間. 雖然專家認為美元未來數年仍將是主導貨幣, 不過身為前代全球貨幣的英鎊最終也死在美元手上.

因此也開始有人猜想, 假如去美元化真的成真, 世界將會有什麼改變? 對於這個問題, 我們可以區分成貨幣與國際政治兩個層面來看. 以貨幣來說 哈佛經濟學教授法里認為世界有可能邁入多極貨幣體系. 各國透過分散配置儲備貨幣, 或是建立央行貨幣互換網路等方法, 降低美元的影響力. 美元一旦不是比重最高的外匯儲備幣種, 國際政治格局勢必發生變動, 像是美國實施金融制裁的威力將大打折扣.

中國與俄羅斯可能因為存在共同利益, 合作重塑世界秩序. 事實上, 在2023年 俄羅斯為了突破美元與歐元封鎖, 大幅提升與中國的合作關係. 同年2月人民幣成為俄國當月交易量最大的貨幣. 至於美方的態度, 該國財政部長葉倫曾經承認 美國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確實損害美元在全球的主導地位, 並刺激中俄跟伊朗找尋其他的替代貨幣, 不過他也表示制裁是一種無法捨棄的工具. 換句話說 美國一方面想維持貨幣的地位, 但也放不下美元具備的武器特質. 這裡我們簡單下個結論, 去美元化雖然是近年熱門話題, 但美元多年來作為主導貨幣各國在短時間內還很難撼動它的地位. 不過隨著國際局勢發展, 美元的主導力量有可能被削弱, 並在國際貨幣秩序上形成多頭競爭的態勢. 而且這個話題當前已讓金融市場產生波動. 從2022年初開始世界多國大量買入黃金. 到了2023年第一季, 全球增加的黃金儲備量, 創下歷史新高. 世界黃金協會認為, 這種趨勢短期內不會發生變化. 而在黃金交易之外, 去美元化的話題也牽動世界. 最大的金融市場統計數據顯示, 外匯市場每天的交易量是股市的20倍以上. 以2022年的數據來看, 外匯交易量比三年前還要成長一成以上, 其中有一半屬於交換交易, 意思是交易雙方約定交換兩種貨幣並在到期日把貨幣換回. 類交易佔總量的五成, 外有三成是用當下匯率進行的現貨交易, 下約一成五則是直接遠期交易，類似期貨的概念, 買賣合約雙方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進行交割至於誰是外匯交易中的主導貨幣.

不讓人意外美元近十年參與八成以上的交易, 而歐元則是第二大活躍貨幣, 接下來依序是日元、英鎊與人民幣. 不過去美元化的議題, 已讓外匯交易圈興起一波討論熱潮. 有專家認為, 假如全球正走向多極貨幣體系, 那財政基本面良好的國家其貨幣將受到市場侵賴, 並對美元價格帶來負面影響. 而在貨幣競爭的格局之下, 外匯市場可能出現波動. 善於觀察全球政局變化與經濟動向的投資人並有機會從中找到賺錢機會. 例如美元如果貶值 手握其他外幣的投資者就有機會能獲利 但如果把資金都放在美元 就有可能因此吞下虧損 總結來說 去美元化或許是未來的趨勢但也可能是外匯與黃金等投資市場短期炒作的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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