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死不救，等於殺人嗎？｜倫理學【what7yousay #17】

要去展述這個不對稱的直覺, 在哲學上都有很多很出名的例子, 例如有一個例子就是一個醫院的例子。大家現在想想醫院裏面有五個垂死的病人, 他剛好在等心肝脾肺腎去救這五個人, 這個時候剛好這隻熊人公仔又在醫院裏經過。他走著走著, 醫生看到他, 他健康情況很好那麼健壯, 醫生就想不如殺了這個態人, 拿走他的心肝脾肺腎去救那五個病人。現在我問你, 如果醫生真的這樣做的話, 你覺得他有沒有做錯? 我估計大部份人的直覺都會覺得醫生不應該這樣做, 甚至如果他這樣做了是道德上有問題的, 他是不可以殺了一個人 去救他五個病人。如果我們有這個直覺, 覺得他不可以這樣做的話, 就印證了見死不救和殺人是兩個不對稱的狀況。為什麼這樣說呢? 因為想想如果醫生選擇不殺人的話, 他就是令到他那五個病人沒得救, 他做的就是letting five die, 令到那五個人死了。但如果他做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殺了這個熊人, 救回他那五個病人, 那麼他的選擇其實本質是什麼呢? 如果你就這樣看數字來說, 殺一個救五個當然是划算一點, 但是為什麼我們都仍然不覺得這樣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呢? 有些作家就覺得要說明這兩個選擇上的分別, 必須要訴諸於殺人和見死不救在道德上的分別。正正就是因為殺人是比任由人死更嚴重, 所以醫生就應該選擇任由人死, 而不是選擇去殺人。

這個就是一個很經典的例子去說明殺人是有問題過任由人死。剛才醫生的例子就是說, 我們寧願見死不救, 都不應該隨便去拿走人家的生命。那麼這個道德直覺當然是一個直覺, 我們要進一步說明所以哲學上另一個工作就是解釋為什麼我們這個直覺。究竟是因為什麼理由, 使得我們覺得讓人死是沒有殺人這麼大的問題呢? 這個是哲學家其中一個任務, 但是我接下來就不想說這個任務, 我反而想說另一個工作。有些哲學家會反對這個區分, 他認為其實殺人和見死不救是沒有分別的。那麼那些反對這個區分、反對這兩樣東西有不平衡不對稱的想法的哲學家有兩個很經典的例子, 我這條片就嘗試簡單說一下這兩個很經典的思想實驗。

第一個經典的例子就是James Rachel提出的, 這個例子裡面是怎樣的呢? 在這個例子裡面, 我是這個熊人公仔的表哥。那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遺囑就是他死了之後我就可以繼承他的遺產, 或者拿走他的保險, 所以我是一個很邪惡的人。我一直都在謀求這個表弟熊人的身家, 我一直都很想殺死他。有一天我就偷偷地趁我的表弟洗澡的時候就鑽進了浴室, 就等他洗澡的時候, 一下子按住他的頭, 「你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結果他就死了, 我就繼承了他的遺產。這個是第一個故事。

第二個故事是什麼呢? 就是我是一模一樣的, 我也是謀求著這個表弟熊人的遺產, 但不知道為什麼, 我一陣子進了他的浴室的時候就竟然發現我的表弟不小心滑腳, 他又撞到頭, 然後就自己躺在他的浴缸那裡。我去到就看到他已經奄奄一息, 他已經死了。於是我就選擇不救這個表弟, 甚至乎會等如果他不死, 從水面上起來, 我會立刻按住他的頭下去。但結果就沒有了, 他就直接在浴缸裡死了, 我就看著我的表弟死了。

James Rachel就問我們究竟我第一個可能性, 就是我自己主動按住他的頭下去, 和第二個可能性我看著他死, 道德上有沒有分別呢? James Rachel就覺得, 在道德上兩個案件都是這麼邪惡的。他會覺得兩個案件的「我」都是一個很邪惡的慾念, 我是貪他的錢, 我才想殺他, 在慾念上是一模一樣的。兩個案件裡我的行為的結果都是一樣, 就是少了一條命產生了某些痛苦。所以James Rachel就會覺得, 我發現這兩個案件是平等的, 是完全一樣的。在所有情況下是一模一樣的時候, 唯一一個分別就是, 第一個案件的「我」是殺了我的表弟。第二個情況, 「我」是讓我的表弟死的, 「我」任由他死 , 我見死不救, 但是這個分別真的會導致兩個案件在道德上有分別嗎?

James Rachel就覺得沒有分別 ,所以就可以藉此說明其實殺死和任由死是沒有分別的。James Rachel這個思想實驗, 這兩個案件建基於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兩個案件唯一的分別就是一個是殺死一個是任由死。第二件事就是這兩個案件在道德上是沒有分別的, 顯示了殺死和任由死在道德上是沒有分別的。這個就是James Rachel一個很出名的關於「浴室裡的表弟」的一個案件, 去說明這個區分其實是不成立的。

我們說完James Rachel的思想實驗, 我再說一個思想實驗給大家聽。這個思想實驗是一個叫做Michael Toole的哲學家提出的, 他和James Rachel的目的都一樣, 都是想說明其實killing和letting it die在道德上是不相干的。這個思想實驗是怎樣呢? 就是你幻想你一天遇到一個機器, 這個機器很古怪, 它裡面困住了一個叫Mary的人和一個叫Jones的人這個機器有什麼特別呢? 就是它外面有一個按鈕, 你可以選擇按還是不按。如果你不按的話, 那部古怪機器就會殺死Mary, 而Jones就可以走出來, 他就相安無事。這個就是不按的結果, 就是Mary會死了而Jones會沒事。如果你按那個按鈕, 那部機器會怎樣呢? 就反過來Jones會死了, 然後Mary會相安無事走出來。

而這個時候Michael Toole就問你究竟這兩個選擇, 按還是不按在道德上有沒有分別呢? 究竟killing和letting it die這個區分有沒有幫助到我們去決定你按還是不按呢? Michael Toole就覺得是沒有的。所以如果用killing和letting die的語言重新表達一次按和不按這兩個選擇, 分別是什麼呢? 第一個選擇就是Letting one die, 就是你任由Mary死, 第二個選擇就是殺了Jones。如果killing和Letting die這個區分在道德上真的相干的話, Toole就會覺得其實你更多的理由, 應該去不按那個按鈕。因為你不按按鈕你只是見死不救, 但是你按了那個按鈕, 你就是殺了Jones。

但問題是什麼呢? 問題就是Michael Toole覺得, 其實這個真的是一個好的理由說明我們按還是不按呢? 當然他的預設就是Mary和Jones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其實如果所有東西都一樣的話, 你遇到一個這樣的機器根本就沒有一個道德上相干的理由可以使得某一邊稱重一點, 那就應該給命運、給運氣去做決定。Toole會覺得更加合理的做法「就是你擲公字」, 不知道為什麼被人擲了這樣的機器在裡面, 那你不就應該給他們50 50, 有一個機會出來或者死, 去決定你按還是不按。所以Michael Toole只是反對這種覺得你應該不按這種說法, 根本就沒有所謂應該不按。但他也不是覺得你應該按 , 因為其實你按不按在道德上是沒有任何分別的。

簡單地介紹完兩個例子去反對Killing 和Letting Die的區分, 不知道各位室友聽完會不會有些動搖呢?究竟其實殺人會不會和見死不救在道德上是一樣的呢? 如果你仍然有一個這樣的直覺認為不一樣, 那你又可以怎樣回應這兩個思想實驗, 這兩個那麼經典的反例呢? 歡迎留言告訴我你究竟會怎樣反對這個例子呢? 還是你認同他們兩個, 其實killing和Letting Die真的沒有分別呢? 我們下條片再說一些有趣的思想實驗,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