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義大利國土包圍的國家「聖馬利諾」，為何還能保持主權獨立？

這國家的國土面積非常小，只有61平方公里，大約是台北市的五份之一。聖馬利諾作為標誌性的微形國家，全球只有四個國家的國土面積比它還小。而在人口方面，聖馬利諾約有33，000個國民，在該國註冊的「車口」數量都比人口還多。

由於國土全境被義大利包圍，聖馬利諾與前者保持相當緊密的關係。不僅官方語言是義大利文，國防上也非常仰賴義大利軍隊，就連水電糧食都是從義大利進口。聖馬利諾與義大利之間的進出口貿易額佔前者總貿易數字的七成以上，這樣一個方方面面都仰賴義大利的國家，經濟表現卻相當突出。聖馬利諾的人均GDP高達4萬5千美元，比義大利要高出1萬美元之多，排進全球前20名。為何聖馬利諾會成為富裕的國中之國?背後原因跟該國曲折的發展過程有關。

與另一個國中之國梵蒂岡類似，聖馬利諾的起源與宗教非常緊密。據說在西元301年時，義大利地區有一位叫做馬里努斯的石匠，作為一位虔誠的基督徒，馬里努斯孤身來到蒂塔諾山區，並在當地建造了一座修道院。

在他隱居苦修的期間，聲名也不脛而走，開始有人上山追隨馬里努斯的腳步，就連鄰近地主都被他的精神感動，捐出部分土地給這個修道院。隨著時間進展，這裡逐漸發展成一個基督教社區，並被後人稱作聖馬利諾。過了大約1000年左右，聖馬利諾已從最初的小型社區，變成住有1500個居民的城邦，也逐漸發展出行政機構。

在地居民還建造堡壘來抵禦外敵。當年聖馬利諾的面積只有小小的20多平方公里，對附近的地方政權來說，這塊土地雖然實之無味，但棄之可惜。因此中世紀時期的聖馬利諾常受到外來勢力攻擊。

為了維護自家主權，聖馬利諾的領導階層統整出法律與賦稅文件，請當時勢力強大的羅馬教廷做出定奪。1631年，教皇正式承認聖馬利諾作為一個獨立國家，在這之後該國獲得長達160年的和平歲月。

直到西元19世紀前後。歐洲陷入戰火。聖馬利諾的主權地位才又受到嚴重的威脅。178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雄才大略的拿破崙亂世中稱雄，他隻手打造出戰力強大的軍隊，多次擊潰其他國家組成的反法聯軍。當年的拿破崙幾乎橫掃全歐，除了斯堪地那維亞半島以及巴爾幹半島，其他歐陸地區都籠罩在法國的勢力之下。

眼見法國即將揮軍意大利半島，聖馬利諾心知與其對抗只有滅國的下場，因此領導層做出了相當具有智慧的決定，他們一早就認清現實，只有透過外交途徑才能保得國家完整，於是他們一方面在拿破崙戰爭中保持中立，另一方面則由領導人奧弗瑞里出馬，透過各種手段與法方展開斡旋，最終聖馬利諾贏得拿破崙的橄欖枝。

後者還派人到聖國發表演說，稱讚這裡是一個自由的國度，甚至慷慨地宣稱要把里米尼等地區贈送給聖馬利諾，讓這個國中之國能夠擁有自己的海港。然而聖馬利諾政府非常聰明謹慎，他們婉拒擴張領土的機會。知所進退的舉動讓他們贏得法國的尊重，在戰後主導國土劃分的維也納會議之上，聖馬利諾的主權再次受到國際承認。

但就在維也納會議之後不到50年，聖馬利諾二度遭遇主權危機。19世紀上半葉，意大利半島上戰爭不斷，這片土地在維也納會議中被奧地利等列強瓜分佔領，但四散各地的意大利人，受到民族主義的感召，希望能在當地成立一個統一的國家。隨著公眾意識凝聚，他們開始在半島各地發動起義。

而聖馬利諾除了有不少公民參戰以外，同時也開放國界讓意大利民族主義者避難。其中一位避難者大有來頭，他是意大利統一運動重要領袖加里伯底。這位軍事家是當時列強的眼中釘，而收留他的聖馬利諾，自然也成為奧地利的仇敵。

1851年，奧地利對聖馬利諾出兵，不過卻在多方因素影響之下，沒能成功拿下這個小國家。之後沒多久，意大利就在1860年代成功統一。意大利王國隨後也與聖馬利諾簽訂友好條約與通商協定。自此，聖馬利諾正式成為意大利的國中之國，不僅主權地位更加穩固，經濟也邁開現代化的腳步。

在雙方簽訂條約規定之下，兩國貨幣可以相互通用。此外，憑藉關稅同盟的關係，聖馬利諾的貿易有了長足的發展。當地盛產的葡萄酒與木材成功出口到意大利，每年都為國家賺盡不小的財富。

然而聖馬利諾的經濟曾在20世紀初期遭遇逆風，當時意大利受到南北發展不均的問題所苦，有上千萬人前往國外謀生，國內經濟與政治局勢都出現動盪。與此同時，長期過度依賴意大利的聖馬利諾因此陷入經濟危機，此後爆發的兩次世界大戰更把這個小國推入深淵。

即使遭遇一連串動盪，聖馬利諾最終還是成功站起，創造出比周圍意大利更高的人均GDP。這一切的背後受到兩個時代因素影響。

首先是聖馬利諾曾向意大利法西斯黨投誠，因此得到來自意大利的財務與技術支援。當時的法西斯領袖莫索里尼，在聖馬利諾推動基建工程。雖然軸心國未能獲勝，但放長遠來看，聖國當時獲得大量資金挹注，提升了基建水準，有助於他們日後發展觀光產業。

第二，是聖馬利諾從2000年開始獲准使用歐元，而且該國政府為了引進外資，將個人所得稅與公司稅都降到歐盟標準以下，同時還實施了銀行保密制度。以上條件成功吸引意大利富豪的目光，越來越多人把資金轉移到聖馬利諾，而這裡也逐漸成為國際知名的避稅天堂。

根據統計，聖馬利諾的人均GDP在2008年時達到7萬8千美元，至今也都保持在4萬美元以上。在巔峰時期，這個小小的城邦國家曾擁有12家銀行與55家金融機構。金融部門每年貢獻政府兩成稅收。

然而2008年的全球金融風暴，打破聖馬利諾經濟繁榮的表象。先是銀行呆帳比例提高，進一步影響營運，從2008年到2018年，這十年間該國12家銀行中有7家先後倒閉，剩下的5家背負的呆帳總額高達17億歐元。此後國際組織打擊離岸金融中心，又給聖馬利諾的經濟一記重拳。

為了符合國際金融規範，聖馬利諾在2017年宣布廢除銀行保密制度，並與歐盟合作打擊洗錢犯罪。如今該國的經濟實力雖然沒有回到前波高峰，但至少已被歐盟解除了洗錢黑名單。

時間來到2023年，國際信評機構公布最新一份報告。聖馬利諾的前景相當穩定，只要能減少金融系統呆帳的問題，經濟便有機會再進一步發展。

好了，這集的窮奢就到這裡。對這個話題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在下面留言聊聊你們的想法。如果喜歡我們的頻道，記得訂閱、讚好和分享。我們下一集再見 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