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體驗香港少數小型渡輪公司24小時船上生活 食飯、瞓教、去廁所、晾衫船上解決 來往西灣河碼頭及三家村 僅靠2個船員負責所有船務 一天最多僅800多人次｜#700萬種生活 #4K

主持：
你跟全哥的關係是不是就是一天拍檔，你上班有你就有他？

船長 石哥：
是呀。不調假就一定是拍檔。不過最初是他不喜歡我，現在已經成為工友。因為他以前開船，自從我來了就取代他開船的位置。你不和他頂撞就可以了，就任由他吧！

船長 石哥：
下雨一定有蠓的，下雨一定會來探望你

全哥：
探望你呀！都沒有咬我。

船長 石哥：
探望我嗎？

全哥：
為甚麼沒有咬我？

船長 石哥：
開始咬我，我就說不好了再點蚊香。

全哥：
為甚麼沒有咬我？

船長 石哥：
吸了你的血你不知道而已，你的血這麽優質。

旁白：
船長在上層掌舵駕船，大偈就在下層爬高爬低負責機房，又要在上岸的時候拉纜，留意時間關閘響鐘點人數。

全哥：(對著閘機前的女乘客說)
夠鐘夠鐘，夠鐘了，你過來。

女乘客：
走這邊快點。

全哥：
快點來，三個。

船長 石哥：
我看他做了9個月我知道他的性格，他是每件事都要爭吵一頓的人。

旁白：
雖然看起來好似會爭執又沒甚麼交流，但其實兩個拍檔很有默契，石哥駕船泊岸，全叔遷就速度拉纜，一個在上層，一個在下層，大家一句說話都沒說都可以配合得很好。首班船早上7時，尾班船晚上10時45分，石哥及全叔基本上就是這樣不斷重複。來回西灣河及三家村。石哥他們就要爭取泊岸至開船之間的5分鐘空隙來解決自己的需要，好像如廁、斟水、取飯這些。

全哥：
買飯了。

全哥：
喂！食飯了！(對著船上的石哥說)

全哥：
派飯了！

船長 石哥：
這個扔去垃圾桶。

船長 石哥：
我一邊開船一邊吃，我一邊開船，他就在下面吃。或者你停在碼頭幾分鐘都可以吃，都夠時間的。我本身是水上人，我爺爺就是萬宜村那邊糧船灣的。一直去到15、16歲了，成長後就要學開船了，因為有時你晚上回來沒理由叫爸爸起來開船，你都要自己學。感覺... 無限大！我連黃膽水都嘔出來了。

旁白：
其實不只石哥，全叔本來都是來自香港仔避風塘蝦艇的水上人，好多水上人不靠捕魚為生「上水」之後，雖然本身就懂得開船，但都會慢慢考回「大偈」 、「船主」牌再「下海」謀生。最直接就是做私人遊艇，不同公司的船員或者船長。

船長 石哥：
如果你不退休，(這間渡海小輪) 以年資算薪金低的了，有些月薪18,000至19,000元左右。

主持：
全叔在響鐘催促你。

船長 石哥：
嘻嘻嘻！不用理會他。不是... 是夠鐘了，15分了。

旁白：
鐘聲響起代表時間到要開船，無論石哥正在吃飯、做運動...

船長 石哥：
裡面很熱，沒甚麼風，天氣熱時覆診，上磅時體重可以輕數公斤。

旁白：
還是掉垃圾... 聽到都是要立刻回駕駛艙開船。

主持：
剛剛是不是最多人乘搭的了？即上下班的繁忙時間。

船長 石哥：
都算多人的了，以前假期晚飯時間可以坐滿很多人的。

旁白：
石哥沒有記錯，60年代已經有這條航線存在，不過是由筲箕灣至三家村，不像現時般一天最多曾經只有800多人次，天氣差的時候少至200多人次。除了這一條航線，石哥的公司還有由西灣河來往觀塘的航線，加起來一日的收入都只有萬多二萬元，入不敷支，要依靠碼頭旗下的3個物業租金補貼。

船長 石哥：
以前(60年代) 就有這些漁船，這些樓都沒有，以前都是一個很荒蕪的地方。你在那裡住的人 要不然你出去觀塘，有些糧油舖在那邊(筲箕灣) 買糧食回來。

旁白：
60年代是渡輪的全盛時期，單是這條航線一年就有270多萬人次，如果加上港外線，60年代有超過30條航線，一年有過兩億的乘搭人次。不過有趣的是當年去觀塘與去長洲一樣被當作「港外線」。

船長 石哥：
因為你始終有地鐵，你永遠都是哪樣方便就乘哪一樣。等那班船一開走，等下一班船等這麼久。

主持：
是不是要視力很好才可以駕船？

船長 石哥：
因為我們從小到大知道那地方，那些山形沒有變，山不會走開的。你認得到那座山，知道這座山叫甚麼名字，吊著那排光管那裡已經認得到是碼頭了。如果落霧呢... 落霧有兩盞黃色的霧燈，公眾碼頭一定是紅燈的。

船長 石哥：
還有3分鐘開船。

主持：
有沒有客人問過你為何在這裡鋪床？

船長 石哥：
沒有，他知道我們的，因為那些熟客知道你在船上睡覺。總之臨開船之前我一定鋪完的。

船長 石哥：
這樣就搞定了。好了，我可以開船了。

船長 石哥：
尾班船了，今晚都多客人了，五至六位，平時一至兩位而已。

旁白：
70年代起紅隧落成、地鐵通車，香港人過海從此不是只有乘船這個選擇，成為渡海小輪由盛轉衰的轉捩點。在1979年至1983年期間，天星小輪公司的乘客量就下跌3成，每日大約37,000人次，再加上80至90年代頻繁的填海工程，填海令碼頭越來越出，遠離了市中心，還有不少碼頭被拆掉，以往看慣的維港海岸線變得越來越不同。

主持：
內褲都有一條在這裡掛著。

船長 石哥：
對呀 ！外面下雨就在這裡晾起。通常我在這裡擦牙洗臉，都是在這裡，用這個水桶。在船上工作的人就是這樣生活，80年代一走出去就撒尿，有些人有廁所都不去，寧願在船外撒尿，怎料旁邊躉船有女人被人罵。拉屎都在船邊，因為只有一個洗手間，一回去駕船每個人都會急，叔叔我惟有蹲著膠輪胎，你等得來整條褲子都是。回到開船只有一個洗手間，你又怎樣？

旁白：
石哥他們是工作一日放一日的輪更制，連睡覺都要在船上面看管艘船，聽起來好像好大限制，但對駕船為生的人而言，儘管數天不上岸都已經習以為常。

主持：
幾點第一班船？

船長 石哥：
七點第一班。

主持：
你們一起床有甚麼要準備？

船長 石哥：
他開鐵閘，拾好東西，我擦牙洗臉。他要去機房量油和看看水箱，我一般在碼頭會自己上香，早晚各上三炷香保佑平安。這條線很多家長喜歡帶小孩子坐船，兩夫婦說他們帶小孩坐一次船，回家便會談很多。這條航線是最多人遊船河的，要麼上了年紀退休，要麼帶小孩來。我們小時候年代出不出海都生活在船上，找一隻舢舨出去游水，潛水抓海產，有些國內出來的住山區都不知道有海的嗎？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他長大後才知道有海。

旁白：
我們對維港應該很熟悉，但隨著社會發展，除了在乘船過海的時候，反而好似越來越少機會近距離接觸到海港。船上生活十年如一日，但外面的世界變得好快，大家上一次乘「港內線」不知又是甚麼時候呢？

船長 石哥：
西貢很多個信仰的，基督教都有幾家。因為我爸爸信天主教，後來我們讀書教你唱《主耶穌愛你》，我們就把他改成「主耶穌愛我」「我愛耶穌麵粉和油」，我們兩兄弟到時候就有些派麵粉給你拿回家，拿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