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紙|Sybil實試做花牌紮作 第二代傳人靠90後繼承手藝免失傳 69年歷史鎮店之寶手畫栩栩如生龍柱 放置地點竟成最大困難？#就業姐

Sybil : 「那你們便一直沿用這個字體了。」

蘭姐 : 「對啊!我就好像你站在旁邊看着爸爸怎樣下筆。」

Sybil : 「為甚麼花牌上一定要用鮮橙色？」

蘭姐 : 「你要看整個花牌,整個花牌也是不同顏色,我們配襯一定要鮮艷,在遠方看才吸引你們。」

蘭姐 : 「正式做的就是我讀完小學之後,12、13歲左右就開始全職做。接手的先是我哥哥接手的,後來他有些事就我接手了,那時候是九幾年。接手之後一直做,做到一幾年的時候,我身體不太舒服,想不做了。因為太辛苦了,積累很多勞損,做不到。我就跟着搭棚師傅說 : 我不做。他說 : 不做就很可惜,不如我找人來看他肯不肯做。找了這兩個搭棚師傅過來幫忙,2014年開始由兩位搭棚師傅 - 黎俊霖和李嘉偉,過來幫忙開始學習怎樣做。」

蘭姐 : 「你嘗試寫一隻字。」

Sybil : 「可以試甚麼字是最好？」

蘭姐 : 「寫個生字。你拿筆要這樣、要這樣子,跟手筆拿法是不一樣。你寫時手指要動,撇也要動。」

蘭姐 : 「高過頭,低一點,在這個位置。」

Sybil : 「怎麼辦？已經劃了一下.....」

蘭姐 : 「不要緊,可以抹。」

旁白 Sybil : 「看來萬事真是起頭難,我只是寫了第一筆,但蘭姐要出手了。」

蘭姐 : 「這可以抹走,是水劑來的。你在這邊看,一下筆是在頭頂,你要按一按再撇下去。」

Sybil : 「之後也是這樣......」

蘭姐 : 「倒轉枝筆,這樣按下去。哈哈......你好像要紥馬。」

Sybil : 「有點難度,很緊張,等一等!蘭姐要執手跟我一起寫字,好像學功夫一樣。」

蘭姐 : 「短過頭,要長過上面。」

旁白 Sybil : 「花牌的起源,有些人認為是中國建築牌樓的延續,亦有人認為是民間模仿宮廷吉祥裝飾的說法。不論怎樣花牌已成了祝賀開張喜慶、節慶廟會等的大型裝飾。而在2014年花牌紮作被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內,現在蘭姐就要教我另一項工序 - 摺花牌上裝飾用的花。」

Sybil : 「是!接着要教我做甚麼？蘭姐。」

蘭姐 : 「做一些花,花牌的工序,旁邊要釘一行花。第一張,做一個花芯,這樣,花芯放在表面。」

Sybil : 「放在表面。」

蘭姐 : 「插進去,捏住它,這樣用手捏扁它。」

Sybil : 「放在中間.....」

蘭姐 : 「這個位置就要放到最入。」

Sybil : 「最紅中!」

蘭姐 : 「然後就這樣釘着。」

Sybil : 「出到來這麼漂亮!」

蘭姐 : 「打開花芯然後按住,這裏一條按住它,然後打橫,打十字,這樣釘着。」

Sybil : 「我做得醜一點.....」

蘭姐 : 「做着做着就會漂亮了。」

Sybil : 「我想努力做一個完美的給你看,你給我一點時間。每個花花都要事頭婆婆補救......」

蘭姐 : 「工多藝熟,一定學識的!我現在帶你過去Andy那邊,你看看它還有多多工序。」

Sybil : 「好。」

旁白 Sybil : 「看見寫一個大字都非常費神,學寫大字真的非一朝一夕。現時蘭姐是半退休狀態,有空時就來店舖幫手,其餘工序則由兩位接班人Andy及James去做。」

Sybil : 「Andy,James!剛剛蘭姐就叫我來幫忙。」

Andy : 「先戴上手套。」

Sybil : 「現在是做甚麼？」

Andy : 「現在做平日我們的工序,有些花牌用完,我們的框也是重用的,最主要換內容及掉色的損耗品。現在你過來試試把損耗品起出來,做完這部分之後再教你做其他。」

James : 「我們兩個當時有興趣接手是主要因為我們兩個比較年輕,不介意去嘗試新的事物。」

Andy : 「那時接手我記得我們應該是一個八十後、一個九十後就下來接手。我接手的時候,我沒想過花牌是這麼困難的,裏面有很多很細微的工序要你去揣摩,或者你慢慢要下功夫才可以做得到。進來才知道原來都是難的,不是這麼簡單的一個行業。如果由我接一個花牌到我真的要出到外面掛好花牌......由接到出去掛所有工序加上,我想最少也起碼三天或者四天,這個已經是最少的時間,因為始終很多工序不能刪減,加起來的時間也需要差不多。」

Andy : 「你現在撕完這些,起了那些字,現在將這些竹篾起出來。你試試看......」

Sybil : 「它全部的字只是靠這個竹篾？」

Andy : 「其實那個咬力很厲害,我們平時很多出到去打風下雨都是照這樣就可以了。」

Sybil : 「現在其實外面掛在街上的花牌現在有多少個？」

Andy : 「今年好一點的,今年放寬了新年外面大約60多個。」

蘭姐 : 「旺季就是好像現在的新年、天后誕......有些是誕期的,那些如果是做完天后誕之後淡季。以前做是長年沒有休息的,是過年才休那幾天,有時候想去街上也不行。就算是淡季就要做維修,也是沒空,還有什麼損耗了、爛了就要做,很多事情要做,根本就是沒時間有空。」

蘭姐 : 「如果我們家族有人接手當然是好,但是個個都沒有興趣,因為太辛苦。現在已經全部放手給他們接手來做了,他們搞定了,已經全部上手了。」

旁白 Sybil : 「一個花牌做價接近一萬元,當中搭棚費已佔一半,其餘就是製作就花牌的人工,每個花牌上全都是心機之作,由花牌的竹枝框架、手寫字、裝飾,再到花牌上的孔雀、龍柱也是全人手製作。」

Andy : 「這邊通常我們也是做孔雀頂。」

Sybil : 「這些我見到也是全人手畫。」

Andy : 「是的。這是我們平日淡季會做的事。在一大幅梯片上攤開,逐塊逐塊剪出來,剪了形狀之後便要圍鐵線。每一次我們收這個頂回來時,這些我們也會上些螢光色。」

Andy : 「這些也是以前的孔雀頭,真的好像紥獅頭方式一樣,但是用鐵線紥出來。」

Sybil : 「是不是可以看看龍柱？」

Andy : 「龍在旁邊,我們龍柱的配襯也是最大特式,因為我們整間店也是事頭婆及他爸爸、哥哥一筆一畫畫出來,我們想把它註冊做商標。」

Sybil : 「另人不要抄襲？」

Andy : 「主要是想告訴別人這是我們店舖的標誌,代表店舖。你看到這條龍現在已沒有人畫了。以及畫也要有藝術細胞,要想像鱗片的方向,這條龍是有個名堂叫做飛龍在天。一般龍柱大多數人的印象也是捲着,如果半圓柱體見到只是一劃劃,現在事頭婆爸爸的設計覺得一劃劃呈現出來不好看,應該有個形態,所以形態是跟着這條龍走,所以你看到它的鱗片是有方向的,向出面,再向上。以及最困難是怎樣去畫鱗片捲起,哪個位應該細,哪個位應該大,全都沒有稿。」

旁白 Sybil : 「看完花牌上的孔雀及龍柱,是時候我也要回去工作了。」

Sybil : 「但我已經看到不簡單,因為拿回來的時候都有很多不同的工序,例如:修修補補......」

Andy : 「好像我們現在看到的花牌稿,一個花牌裏面,你現在做的這一部分只不過是其中一行。你想想,一個花牌我要做四行至五行。」

Sybil : 「我只是做這個生意興隆。」

Andy : 「你現在就是做其中一格,你計一下六十個花牌有多少格。除了這些字之外,還有旁邊這些,這些是龍柱、可能有龍珠或者下面有一個修飾位的兜套,這些全部回來都是要換花的。現在我們做這個鑲嵌,做這個字。」

Sybil : 「西貢街坊。」

Andy : 「西貢街坊共慶元宵,將近是正月十五。James現在在量度位置,你可以跟他排列字。我們傳統花牌的字跟平時書寫的有點不同,我們是右至左的,平時在簿上面寫字通常都是左至右的,或者有些情況比較特殊的,可能花牌上面有英文,我們就會跟左至右,或者有數字。他現在定了位置後,你可以嘗試在這些洞那裏把竹篾放進去。」

Sybil : 「很怕弄爛了。」

Andy : 「不怕不怕不怕。」

Sybil : 「為什麼不能放進去？...哎呀!成功了!」

Andy : 「因為我們的花牌件,其實下面有很多竹子,所以如果你中了那些竹子位置你是放不下的。」

Sybil : 「很多工序......」

Andy : 「其實全部都是人工,所以有時候後期我們有很多花牌的量大了的時候,人手始終寫不了那麼多,轉了Banner,但人們覺得轉了Banner就會縮減了人手,其實沒有的。其實只是上面的字,只是其中一部分,但其他所有東西都是要用人手做的,這些機器全部做不到。」

旁白 Sybil : 「如今花牌在香港面臨最大的問題,除了是人手之外,另外是放置花牌的地方。」

Andy : 「除了疫情影響本身的生意,香港的地也影響很多香港人,因為市區要申請一個地方去做花牌越來越困難。如果要在市區做一個花牌,我們花牌是不小也要兩三層樓高。如果地舖開張,我至少店舖兩三層也遮到別人風景,或是我需要在別人大廈外牆借力才可以搭棚,在這方面上是有困難。」

旁白 Sybil :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Andy及James積極發展室內花牌,同時是為了令花牌這項工藝有更多人認識及了解。」

Andy : 「我們後期因一次契機接觸過室內花牌,迴響很大。之後我們覺得可以在這方面發展,我們心態不是想靠這樣東西多點生意,所以將大量資源推廣在室內花牌,做多點不同場合,可以讓人知道花牌有很多用途可以用到,不單止是神誕、鄉村喜慶......原來很多活動場合也可以使用。」

Andy : 「當初我真的沒有想過傳承甚麼,到現在一直學一直做,跟着事頭婆學會了她的手藝,覺得花牌的存在價值是需要有人去傳承。因為這個行業始終是一個紥作行業,所有東西都是手工,而這一樣手工是香港的獨有,所以我才會繼續在這個行業裏浸淫,看看自己可以為這個行業再付出多少,繼續做這個行業。」

Sybil : 「我可不可以嘗試一下拿一下？是不是一個人拿不起？」

Andy : 「我們一定要一個人拿。」

Sybil : 「一定要一個人拿嗎？」

Andy : 「你要拿中間,它那個槓桿原理,你拿到平衡,它就不會跌。我放手的可以嗎？對!OK!就是這樣!你要拿到竅門。」

Sybil : 「我好像可以。」

Andy : 「你學滿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