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影片講錯尼采哲學，真的很嚴重嗎？公眾人物該為他的言論負起多大責任？《 YouTube 觀察日記》EP 040｜志祺七七

志祺七七 X 圖文不符 | 時政類 | Mar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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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知名 YouTuber 「老高」上傳了一支講「尼采哲學」的影片，被研究尼采的網友指證，影片內容有大量的錯誤，引起了極大的討論。今天，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老高聊尼采事件」吧！

hiho～大家好，我是志祺！1 月 13 日的時候，老高上傳一支影片，他用一貫的方式，跟小茉講述德國哲學家「尼采」的故事，以及他的哲學思想，其中他特別著重的是一本尼采的著作，叫做《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在影片播出之後，引起了許多關於尼采的討論，而尼采的這本書，甚至一度在博客來的網路書店，衝上即時暢銷榜第一名。

不過，有網友看了老高的這支影片之後，發現有非常多的錯誤，並寫了一篇超長的文章，一一點出講錯的片段。而這篇文章呢，在我們截稿前，已經累積將近 3000 次的分享了。那今天，我們要來聊聊老高講錯尼采哲學的事件，還有後面會討論的是，公眾人物講出錯誤的資訊，究竟應該負多少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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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的影片為什麼被罵？
首先我們先來看看，老高這支影片為什麼會被其他人罵爆？這裡我要先承認，雖然我們團隊裡面，也有哲學背景的人，但我們並不是研究尼采的專業，所以我們自己，可能也很難論斷說，老高哪裡有講錯。那相對來講，這位寫文章指證的網友，他說他的碩士論文就是在研究尼采的哲學，所以，今天我們會先假定說，他講的正確性應該會比較高。他在文章裡面，點出10個有問題的地方，大致上可以區分成兩大類：第一類，是很初階的「事實資訊」的錯誤，像是老高說：「尼采什麼都沒有，他就當教授了」，或者是「尼采書賣不好的原因，是書的標題不吸引人」，但其實這些說法都有問題，比如說，尼采當教授之前，就已經發表了很多論文，所以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就能當教授，而尼采的書之所以賣不好，其實是因為他第一本著作，跟當時主流的學術理念有衝突，被當時的學界唾棄和封殺，跟標題怎麼樣，其實沒有關係；那第二類，則是老高錯誤地詮釋了尼采的哲學，而且他認為更嚴重的是，老高還把尼采一生中最痛恨的幾個觀念，套到了尼采身上，例如：靈魂不滅、永恆、幸福等等，那在這篇文章發表之後，有很多人也留言分享說，老高內容出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針對老高的進一步批評
除了這次老高講尼采的影片，引起大量討論之外，之前像是講馬雅文化、講阿德勒心理學，還有很多科學和科技相關的主題，都被不少專業領域的網友認為有錯誤。更重要的是，老高在影片裡面講故事的方式和語氣，很容易讓人以為他講的所有資訊都是正確的，比如說他的影片標題常常用，「ＯＯＯ的真正原因」、「這就是ＯＯ的證明」，還有他常講「真相是什麼什麼⋯」，這些都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好像懂很多。那在隔行如隔山的狀況下，我們要懂那麼多領域，其實滿難的，所以就更難判斷資訊是真是假。

很多人就說，他以前都覺得老高的影片很有趣，但當他看到老高講到自己專業的領域，才發現內容有很多錯誤，於是就進一步會懷疑說，老高的影片可能都有類似的問題。另外，也有人認為，訂閱老高頻道的人數，有接近 400 萬，而且每支影片幾乎都有好幾百萬觀看，這麼大的影響力，哪怕是只有 1% 的人相信，都可能會帶來很不好的後果。當然，這個部分也有很多人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認為「沒有很嚴重」的看法
有人認為，讓像老高這樣高知名度的 YouTuber，來介紹尼采，或其他比較冷門的領域主題，整體來說其實是利大於弊。因為那些本來就不認識尼采，看完影片也不會去查證的人，基本上聽一聽應該就過去了，也不會記得什麼；至於那些看完會進一步去思考，查證的觀眾，也應該會自己發現說，老高講的內容可能有錯，自然也不會受到太多負面影響。

而且，老高的影片可以講得比起專業人士更有趣，引起大家對尼采的興趣。雖然內容不一定正確，但他的高聲量也會刺激不少專家跳出來，發表進一步的辯證，這也讓那些被激起興趣的觀眾有機會獲得更正確的知識。更不用說，無論如何，老高做這支影片都讓書賣得更好，幫助到正在寒冬的出版業，也算功德一件。

而另一方面，很多人覺得老高本來就沒有說他自己是「知識型」YouTuber，所以大家沒必要用這麼高的標準去評斷老高的影片，他只是隨興地講故事給老婆聽，順便錄下來再拍成影片而已，大部分的觀眾，也多半只是配飯吃、聽一聽而已，沒有都把內容當真，所以大家也不需要這麼嚴肅。
從這些討論看來，我們發現即便是比較站在支持老高這邊的人也多少都知道說，他的資訊未必正確。而兩邊最明顯分歧的地方就在於「有的人覺得老高造成的結果會很嚴重」，但有的人覺得還好。所以在討論老高到底該不該負責之前，或許我們可以先來看看，一個公眾人物講的資訊如果不正確，到底會帶來哪些不同的結果。

＃言論資訊不正確，可能帶來哪些結果？
首先，最輕微的狀況是，這個言論雖然有錯，但其實無傷大雅，甚至聽信了這個不正確的資訊，反而會帶來一些不錯的結果；比如說我可能看了三國演義的故事，會以為諸葛亮草借箭、關公過五關斬六將都是真的，但對我日常生活來說，這些事情是真是假，好像也看不出有什麼影響；或者是有人預測說，2021年血型O型的人，很有可能會出車禍，當然這資訊不一定正確，但可能會讓O型的人出門在外特別注意安全。第二種狀況是，這位公眾人物講的話可能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失，比如某個股市老師幫大家報明牌，結果害觀眾賠錢。而第三種狀況，則是這個言論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影響，比如影響到別人的健康、甚至危害生命，比如說：有名嘴上電視介紹錯誤的健康知識，讓觀眾以為某種偏方可以治療癌症，就不去看醫生等等。

不過，一個錯誤的資訊會不會造成這些負面影響，除了公眾人物提供的內容屬性以外，另一個觀點則是，觀眾接受到訊息之後「會不會去採取行動」，而公眾人物，在傳遞這些資訊的時候，其實也有辦法利用不同的態度去影響閱聽人的行動。因為，即使是同樣的一個動作或資訊，用不一樣的方式來表達，閱聽人的觀感或解讀也會不同；換句話說，公眾人物怎麼傳達訊息，也可能會影響到「最終結果」的嚴重程度。

＃「如何傳達訊息」也很重要！
假設公眾人物講了一個不正確的資訊，對結果影響比較小的情況呢？通常是他事前都會先打預防針，提醒大家「自己不一定正確」、「相信我的話，可能會有風險」；例如某人預測運彩的時候，會順便提醒大家「啊其實我也只是猜猜，你們聽聽就好」，這樣觀眾聽了之後，就比較會有心理準備或是警覺說要多注意，受影響的程度就相對比較還好。那第二個層級是，公眾人物沒有提醒或警告，也未必強調自己一定是正確的，就只是「單純講述」這件事；比如他說：「根據我昨天占卜的結果，今年冠軍絕對會是 XX 隊。」像這種傳達言論的方式，對閱聽人的影響力，就會比剛剛有打預防針的還要稍微大一點。再往上一個層級，是當事人可能會強調自己很專業，同時丟出一些「明確的建議」；例如：某人說他研究NBA很多年、甚至當過教練，所以聽我的話買某隊贏，準沒錯！那這樣的講話方式，煽動力和影響力又會比前兩種還要強。最後第四種是，如果公眾人物在講話的時候，會強調只有我是對的、質疑我的人都有問題，或是直接呼籲大家去做某個行為等等，那這對觀眾的影響程度、帶來的負面影響可能就會更高、更嚴重。好的，那我們要怎麼從以上這些角度，去評估老高的案例呢？

＃我們的觀點
我們覺得，老高這個案例之所以會讓大家吵這麼兇，最主要可能是因為，大家的立足點都不太一樣。對大部分的人來說，老高所講的那些主題，多半都跟我們日常生活的經驗很遠，海有多深、外星人有沒有來過地球，尼采的理論或學經歷怎樣，這些資訊就算搞錯了，其實也不至於會損失金錢或生命。

有不少人甚至認為，老高的影片讓他們拓展自己對於世界的想像力與好奇心，整體來說利大於弊，但偶爾也是會有一些比較少見的狀況，像上禮拜，老高就上傳了一支「我要搬家」的影片，裡面講了2021年地球可能會有大地震的預言，假設有些人看了之後，覺得很害怕就馬上搬家逃走，結果卻沒發生地震，我們認為像這樣的情況，造成的負面影響可能就稍微大一點，但實際會怎樣，可能也因人而異，或許有些人家裡很有錢，搬家很方便，就比較沒差，但有些人的生活，卻可能會因此變得一團混亂。另一方面，對於專精在科學或天文專業領域人來說，大眾搞錯資訊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和困擾，可能就滿大的。比如說有些老師就會抱怨他上課的時候常常被學生反駁「你跟老高講的不一樣」，這讓他在傳遞知識的時候，會被質疑專業，授課、溝通、教育都變得比較麻煩。

不過，根據我們的觀察，老高影片的調性或情境，某種程度上確實是能稍微降低這一類的負面影響，在影片當中，老高都是跟他老婆小茉坐在一起閒聊，分享各種獵奇的事情，老高並沒有強烈呼籲大家應該相信他，或採取什麼行為，就是單純「講述」不知道哪來的故事。

很多人都說，看老高的影片，就只是因為覺得很酷、很新奇；有些人也說，他其實都在看小茉，因為兩個人的互動很有趣，至於故事內容是不是真的，反而就沒那麼在乎。那在種種因素交錯之下，也就形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影響。不過，就像剛剛舉例的那個老師一樣，實際上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清楚知道說。老高的資訊不一定正確，所以有些人就認為，知識傳遞者或公眾人物應該有義務要把關自己的言論，盡可能去傳遞正確的資訊；但有些人則是覺得比起要求公眾人物小心謹慎，觀眾或閱聽人自己更應該要有判讀能力。那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就留給大家一起來討論啦！